十二杆

郑重声明:文章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鄂尔多斯高原向北延伸突然在阴山山脉前陷落形成了一个狭长的平原,起源于巴颜喀拉山北麓汲取着融雪水的黄河,带着激情、历经千辛万苦,突破了祁连山和阴山的阻碍,浑浊的黄河水从陷落处击荡澎湃地跃入了这个狭长的平原,润泽着平原内的土地,冒着油的黑土地,哺育着生活在这里的人们。

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

1.十二杆

生活在十年九旱的黄土高原上的人们,一辆辆架子车从黄土坡坡中走了出来,穿过了那连着天地的沟沟峁峁,在羊皮筏的号子中,渡过了浊浪翻腾的黄河,吱吜吱吜架子车,带着走西口的曲调,走在这狭长的平原上,女人和孩子们坐在架子车上,看着这一望无际的旷野,憧憬着未来的生活。

一条曲曲弯弯的山路,穿绕着层层嶂嶂的大青山,一行四辆架子车,穿行在这崎岖的山路上,被太阳染出古铜色的四个中年汉子,驾着架子车歪歪斜斜地躲避着山石,引来了车上女人们的惊叫和孩子们的欢笑。

前面的山洼引起了四个推车男人的兴致,他们将架子车停在路边,孩子们欢快地从车上跳下来,好奇地观看山洼周围座座山头上那郁郁葱葱的白桦树,女人们抱着不会跑动的小孩子,坐在了路边的山石上,四个男人充满兴致地走向了山洼。

山洼如一个以主峰为轴线两侧向南弯曲得大大的山字,两侧的山头是山洼背靠主峰的延续,在山洼的一侧,有一条巨大的深沟,沟豁传来了澹澹的流水声,沟底一弯小溪宛转地流动着。白桦林覆盖在山头上,犹如山头的须发。沟的另一侧是平缓空旷的山洼,生长着许多的野杏和榛子等灌木,绿色的果实清晰可见。

四个男人在山洼中指指点点,然后分散着走向山洼的各处,步量着山洼的胸怀,他们又集中在一块,双手挥动着,好像把山洼抱入胸怀,又像把宏图伟业铸入山洼。男人们挥挥手,招呼着女人和孩子们聚集在一起,齐刷刷地跪到地下,背南面北地朝着长满了白桦的主峰叩了三个响头。

拿起了架子车上的工具,女人孩子们锄刨着洼地里的灌木,男人们开挖着地基,夕阳西下时,四间茅棚在天光的余辉中呈现在绿树丛中。孩子、女人和男人们站在余辉中,望着亲手搭建的茅棚,眼中的光放射着庄严和神圣,十二杆村,在他们的双手中,耸立在群山怀抱之中。

据说四家人的男主人都是棍术高手,是一师之徒的师兄弟,使的都是三尺三的白蜡杆,四户人共有八个男孩,将来肯定要跟着自己的父亲或叔伯学习棍术,有望成为像父辈那样的棍术高手,这是父母的希望,他们将希望融入了村名中,十二杆由于而来。

也有人提出了异议,木直而长且顶端有杈称为杆,杆就是木杈子,是农稼的工具,也许是四师兄弟希望自己的小孩就像自己一样,成为一个真正的农人,他们的希望寄托变成了村子的名称,即十二杆。

不管世人和历史如何演绎,姜、李、冯、闫四师兄弟带着他们的家人,走西口来到了这里,用他们的勤劳的双手,创建了这个村庄,从此,这个村庄与其他村庄一样,有着人间的悲欢离合,有着自然的阴晴圆缺。

2.王二虎

王二虎来到十二杆村已经八年,十二杆的山水养育了他,让他从一个身体单薄的少年变成一个虎背熊腰的汉子,他见证了向年来十二杆发展的过程,也为十二杆发展倾注了自己的心血。

姜老大的女儿姜桃花在口里就与王二虎订了“娃娃亲”,姜老大和三个师弟走西口落脚到了十二杆后,过了两年,王二虎就来到了这里,那时的十二杆还只是四户茅棚的四姓村,王二虎来到后,很快就与姜桃花结成了连理,十二杆村又有了第五户人家。

大青山不仅接纳了那些走西口的人们,还为他们提供了源源不断的资源:原始的桦树林,出没于森林和山地的野生动物,未开垦的肥沃土地,层峦叠嶂中生长着的山药材。十二杆村的草棚被宽敞明亮的青石屋取代,整洁的十二杆,就像一个纯洁的少女,坐落在绿茵环抱的山洼内,一片片农田坡鳞次栉比,整个山坡勾画出一幅自然的山水画,在白云悠悠中,宛如落尘仙景。

乱世之中的十二杆村,引来了马匪的觊觎。一天的早晨,睡梦中的十二杆被一声凄厉的枪声惊醒,随着在一阵骂骂咧咧的砸门声,几户村民被驱赶到村中的一块麦场上,三个骑马的匪徒用枪指着村民们,把他们家中最值钱的东西都收刮在一个口袋内。

这三人马匪是大青山中最凶残的匪帮之一,他们三人中的领头人是徐树铮将军的北洋军,从外蒙古撤回哗变后上山为匪,由于腮部受过枪伤,下嘴唇向外翻出,裸露着口内的牙床(牙龈),人们把这股土匪称为“蹋拉嘴三”。

那个蹋拉着嘴的土匪用眼巡看着眼前的村民,突然眼睛一亮,一个少妇引起了他的注意,他骑着马盯着站在下面的少妇,沿着人群转着圈,然后用枪一指少妇,让她站了出来。

少妇就是王二虎的妻子姜桃花,她看到那个丑陋的土匪盯着她,害怕地低着头,此时土匪拿枪指着她,让她站出去,她的双脚发软,战战兢兢地向着空地挪动着,不时回头看看王二虎。

土匪看着站在自己马前的姜桃花,猛地抓住她的手臂,要把她拉到马背上。王二虎眼看妻子要被那个土匪带走,什么都顾不上,冲出了人群,冲向了土匪。

蹋拉嘴看着一个男人冲向自己,朝着男人就是一枪,由于手中女人的挣扎,这一枪只打中了王二虎的耳朵,王二虎只觉得左边耳朵一凉,一股热呼呼的鲜血沿着左脸留了下来,他顾不上这些,冲到了土匪的马前,将那个正在给“独角牛”填子弹的土匪拉下了马,把他的头朝着石头狠狠地撞去。

其他两个土匪看到王二虎冲向他们的头领,举着枪就要打,激怒的村民再也忍受不了土匪的欺凌,几个年轻的小伙子冲到了两个土匪的马前,分别将两个土匪拉下了马。

“你们听说没有,蹋拉嘴三被十二杆的人给消灭了。有个叫王二虎的人,一拳就把蹋拉嘴开瓢了。”

“知道,那个村里有个叫王二虎的人,蹋拉嘴开枪都被他躲过了,只打掉一个耳朵,结果蹋拉嘴被他打死了。”

“哈哈哈,这个王二虎成了无耳虎了,看了十二杆村的人不好惹,土匪都敢得罪。”

自从消灭了“蹋拉嘴三”这股土匪后,十二杆村和无耳虎在周围的十里八乡传开了。

受尽土匪骚扰和抢劫的人们,听到了这些消息后,纷至沓来投靠十二杆村,五户村迅速扩展为二十多户人家。

3.守护

远处望去,十二杆村就像一个灰色葫芦静卧在群山环绕的山洼中,将二十多户人家尽纳其中。高约两丈的青石墙从沟豁的边堰起,沿着村庄的走向,将村子围了起来。每隔一段距离,在石墙上留有一个枪眼(射击孔),在正南葫芦的大端,留有一个车马出入的大门,大门是用白桦圆木制作而成,坚如铁石。在大门上方的围墙上,修有一个门楼,用来瞭望外面的情况,防御着大门被袭击。门楼外挂着一个耕地用的犁铧,用来报警。自从消灭了蹋拉嘴,附近村民们纷纷投奔而来,二十多户人家的村子,就像放在山洼中的一块肥肉,吸引着周边的各种势力关注。

这年夏天,正是小麦吐穗土豆开花时节,锄罢大田的十二杆村民,三人一群五人一伙地爬在村子围墙外周边的小块田地里,用小锄锄着糜粟等小田作物,没有时间的紧迫性,村民们显得悠闲从容。

突然,村里门楼挂着的犁铧传出了当当的响声,听到响声的人们,村民们拿下起小锄,站起来就朝着村子跑去。随着桦木门轧轧地关上,远处传来了阵阵马蹄声,一队骑马的土匪以扇形的方式向着十二杆村围有过来。

“十二杆的人听着,你们现在交出二百块大洋,我们立马离开,如果不交,等我们打开围子,鸡犬不留。”

娶一个媳妇才几块大洋,几十块大洋,村里还勉强凑起来,这二百多块大洋,相当于他们一年多的收入,去哪里找呢。姜老大师兄弟商量后,也没有办法,只得让王二虎与土匪商谈。

王二虎爬到大门一侧的小门楼上,探出脑袋冲着外边围到距墙边不远的土匪们喊道:“各位炮头,本人虎头曼,名二虎,村中掌柜给大哥准备了五十块寸节,权当孝敬,请勿肘琴。”

听着王二虎的黑话,一个看似头领的马匪,骑马冲到离门楼不远处,看着缺少右耳的王二虎:“无耳虎,二百寸节,不少一毫子,否则破门后,男人插了,女人绑红票。”

“无耳虎,不交出寸节,老子主刀割你另一耳朵,用你吃饭家俱做夜壶。”旁边另一个土匪嚣张地喊道,惹得众土匪们哈哈哈地大笑起来。

土匪们并没有让步的意思,王二虎只得下了门楼。看着那些放松警惕,好似游玩的土匪,王二虎想来个先发制人,抢先动手。敢于走西口的四老,虽然年纪大了,但并不是怕事之人,眼看着土匪们并没有放过十二杆的意思,听了王二虎的想法,也觉得只有一拼,才能拼出一条生路,就同意了。

看到王二虎又从门楼入探入了头,那个嚣张的土匪骑着马正在离门楼很近的地方徘徊着:

“怎么样,无耳虎?”

“炮头,你看这个。”

说罢,把独角牛伸入了墙外,朝着那个土匪就是一枪。

“呯”的一声枪响,土匪从马上摔了下来,其他土匪在马上一惊,就在此时,随着又是”呯、呯“两声枪响,又两个土匪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土匪们害怕了,拨马远离了围墙,直到远离了射程才停了下来。

突然袭击,彻底将土匪打蒙了,也将村民们害怕和恐惧的心情打没了,年轻人都登着梯子观察着远离围墙外的那些土匪。土匪们不知道村子里的实际情况,也不知道村子里埋伏着多少支枪,只是骑着马在周边朝着村子里打着枪,不敢靠近村子,直到天黑,不甘心地丢下三具尸体离开了。

这一仗彻底打响了十二杆村和王二虎的名声,也让村民们保卫家园充满了信心。

4.毁灭

十二杆村打退了土匪的袭击后,成了方圆几十里最强大的村庄,大青山地区两股强大的土匪“张大头”和“漏风猪”都不敢打十二杆的主意,那些小股土匪不敢进入离十二杆几十里村庄去抢劫,害怕十二杆的伏击。无疑十二杆成了周围村庄的保护伞,整个区域没有了兵匪的袭扰,百姓安居,民生发展。

几年后,日本人来到了大青山,他们与反动的蒙古上层一些贵族相互勾结,给钱给枪收编了一些土匪和一些杂牌军,成立了蒙古自治军,兵匪一家,妄图建立一个傀儡的伪政权,把整个大青山搅得一片混乱。

就在这一年,日寇和蒙古自治军进攻红格图,企图打开进入整个蒙古高原的东北门户,激战七天后,日寇的指挥部遭到三十五军的突袭,仓惶逃窜,一支伪军逃窜到了十二杆,受到了十二杆村的坚强阻击,无心恋战的伪军丢下数十具尸体退了回去,被骑兵团一举消灭,土匪张大头和漏风猪也被消灭在大青山下,结束了他们罪恶的一生。

这一战,十二杆打出了自己的威风,也被日伪所忌恨。

一天夜里,日伪军乘着夜色的掩护,悄悄地摸到了十二杆的围墙下,门楼中的岗哨都没有发现,等到天亮后,才发现了周围到处都是日伪军。惊慌失措的岗哨来不及敲钟,只能开枪报警。

村里人被枪声惊醒,王二虎带着武装的村民赶到时,大木门已经被日伪军炸开,五六个日伪军从门中冲了进来。王二虎和村民们费了好大的力量,经过半天的争夺,才将进入门内的日伪军逐出。

由于十二杆的力量大部分被牵制在大门上,守卫围墙的力量大大减少,少量的敌人已经爬到了围墙上,形势岌岌可危,四老果断地让人打开靠近白桦林的暗道,王二虎让部分武装掩护村民向白桦林转移,一面组织着其他武装村民断后。

一整天的激战终于平息下来,整个十二杆成了人间地狱,到处断壁残垣,紫色的血迹斑斑点点地洒落在村中的青石上,如冰雪中怒放的梅花,焦黑的木头散发着缕缕的青烟,石葫芦般的围墙变成了一片石砾,只有垮塌了一半的门洞,孤傲地耸立在那里,好像从山洼中伸出的一只手,直指苍天,仿佛诉说着那些鲜为人知的可歌可泣。

6.重建

微风吹着山顶上的白桦树,发出松涛般的呼声,是怒吼,是不屈,如滚落的雷霆,日复一日站在山峰上呼号着,迎来了一年又一年的花开花落。

这一年的秋风吹红了白桦林中的树叶,沟壑中,山坡上那些灌木丛,挂出了红色、黄色的果实,一嘟嘟、一串串如珍珠般地饱满,如水晶般的耀眼。山路下传来了吱吱吜吜的声音,一行的架子车出现在十二杆那孤独的半截子门洞前,从车上跳下了许多孩子和女人,驾驭架子车的年轻人,从架子车上搀扶下四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老人们推开了年轻人的手臂,蹒跚地走向半边垮塌的门洞,用手抚摸着门洞上长满了苔藓的青石,就像抚着自己的孩子那般轻柔,又好似倾听着它的诉说,浑浊的双眼放射出柔和的光。

慢慢地,他们走进了断壁残垣中,如当年那般丈量着山洼的胸怀,龙钟佝偻的身影,在断壁的山洼内时隐时现,他们在洒满亲人鲜血的山洼徘徊着,缅怀着当年浴血奋战的亲人,内心中激荡着悲壮的汹涌澎湃,如黄河那击荡的巨浪一往无前。

他们也许想到了当年来到这里时的情景,当年那些亲吻这里每一寸土地的少年们,他们曾经拥抱过的这片的山洼,为了保卫这里的每一寸土地,把他们的鲜血洒在了这里。老人们的眼中闪现出一道光,那是一种坚定的光,当年可以新建家园,现在可以重建家园。

夕阳西下,孩子们的欢笑声在山洼中回响,余晖染红了孤独的半截门洞,顺着门洞向里望去,杂草丛生的断壁残垣已经被清除干净,四间青石屋整齐地耸立在大山环抱的山洼里,石屋前站着四位苍老的身躯,晚霞的余晖染红了天空,映射着石屋、老人和指向天空那孤独的半边门洞,如沥沥的鲜血,洒在了十二杆每一寸土地上。

一寸土地一寸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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