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的儿子炫炫,这会借着黑夜,这个在他看来很安全的屏障,兴高彩烈地看美女直播,正当他看到嗨处,一个让自己惊炸了的画面弹跳了出来。
“妈妈!!!”炫炫惊得半天反应不过来。王欣倩这会竟然出现在直播视频里。炫炫吓得赶紧关掉视频。此刻,他脑袋一片空白。过了很久,这个懵懂的少年,似乎才从混乱的意识中反应过来。他完全不明白妈妈什么时候变成了直播女。突如其来的视觉和心理撞击,使这个只有十几岁的少年,仿佛一棵幼苗,还未怎样感受阳光雨露的滋润,就被闪电击倒。他不敢把这个事情告诉爸爸,更不敢告诉老师,只好独自装在心里,陪着每一节课, 一个人艰难消化。
在唯成绩论的学校里,炫炫的心理变化,在成绩面前,算不了什么。在炫炫的问题变得日益严重的情况下,老师拿青春期学生心理反应诸多理论模板,发现都没法在炫炫身上套用成功。最后,无奈的老师,在家长会上,长篇大论,将批评的矛头转向了老刘和王欣倩。身为教师的王欣倩,才意识到,问题相当严重。
在一个看似祥和的晚上,王欣倩迫不及待看着月光微微露脸,以极其平和的语气,开始了和老刘的谈话。
“炫炫最近在学校的表现你也知道,你怎么看?”王欣倩给正在看球赛的老刘说到。
“能怎么看,青春期的孩子都这样,正常得很,别大惊小怪好不好!”不耐烦的老刘,这会正看到高兴处。他最讨厌看球赛看到高兴处,就像一群正在专心酿蜜的蜜蜂,被谁将铲子从狭小的蜂房伸进去,在蜜蜂们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大刀一挥,蜂房被瞬间被割掉一片一样,谁能不气?
近年来,王欣倩和老刘谈话很艰难,即便把气氛营造充足,话头开启妙间,已经夭折,就别谈什么深入贯彻。王欣倩和老刘,一个在自己的内心世界里陶醉,一个将目光永远伸向权钱和美女。这样的心理沟壑,差距实在有点太大。若不能在其间架起一坐桥梁,恐怕两个人各自为堡,最后互相攻守。
当时代把诸多人的目光从广袤的土地上吸引开来,来自四面八方的诱惑,已经使每个人身上的神经触觉变得极其敏感,似乎不在刹那间弹跳、游移,多多呼吸一下来自不同方位的新鲜空气,周身都会觉得老土、落伍、不舒服、不自在。久而久之,那些根植于大地之上,共生、共享自然馈赠的优秀品质,慢慢被外在的很多繁华和乌烟瘴气几乎淹没殆尽。人们在如云似雾织就的网格中,没有方向、麻木地跟着最大的吆喝声恣意欢谑,不管肥瘦,如狼派攀爬,最后,却找不到回去的路,真个是丢盔弃甲,满心疮痍。
老刘和王欣倩,在现实的洪流中到处滚爬,彼此都是累极了。
无法进展下去的谈话,只好在黑夜被迫流产。大约,在这样的夜晚,各自为是的家庭不仅仅只有王欣倩一家。不过,还好,“万紫千红总是春。”或许,在月光升起来的时候,分隔的人们,总会有相连的触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