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总是做梦,梦见回到小时候生活的地方,梦中的场景是那样真实——穿梭在层层叠叠的梯田间,黄墙黛瓦的村舍在袅袅的炊烟中若隐若现,溪水潺潺,花香幽幽,随手摘下三五朵野花丢在涓涓细流中,并随其漂流的方向追去,只到它分支到另一条小溪。起身,手中挥舞着一把毛茸茸的狗尾巴草,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书包里的铁文具盒最是理解我的心情,带着它的“部下”和我一起清唱,本就不怎么结实的木拱桥被踏得嘎吱作响,摇摇欲坠。直到跑进竹篱围着的小院,黄狗瘫软在地,无力的呻吟着;花猫扯着毛线团跑,半天也没理出个头绪,急得上蹿下跳;鸡聚集在一起,趴在斜枝的李树上晒太阳……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其实我们现在忙得并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思”,可还是梦了,我想,唯一的解释就是小时候我们活得太率真,不为取悦他人,而是取悦自己,所以记忆会更深刻,就算到了梦中也能清晰地呈现。
前段时间听到一首歌,名为《儿时》。这首歌最让我感动的是歌词给人呈现的画面感,像在说故事,歌词很简单,每句歌词都是八个字,没有什么隽永的文字,可字字句句又戳中了我记忆中的那根弦,自然就被感染,亦想起了儿时的点点滴滴。
有人说,当你开始怀旧的时候,证明你老了。确实,这话说得并不无道理。人生总是矛盾的,小的时候我们总想快点长大,可真的长大后,我们又开始怀念从前了。只是小时候幻想着长大后想做的事,想成为的人那叫追梦,而现在若想着要回到儿时,那真的就只是“梦”了。不过怀念一下也是未尝不可的。
儿时的那些趣事,傻事怕是用一辈子的时间也讲不完,不过我倒是准备好耗在简书,一件一件地来讲。
守树
打我记事起,好像很多事情都和树有关。我们家院坝种了好些树,倒没有问过是爷爷种的还是奶奶种的,亦或是伯伯,叔叔们种的。门前屋后都是李子树、杏树、梨树、桃树、橘子树、椿树、丝绵树,泡桐树等,用陶老先生的话来说便是 “榆柳荫后檐,桃李罗堂前”。
在我们院子里,春日里桃花是最先绽放的,一到花开时我就喜欢去摇树,奶奶总是会声嘶力竭地吼:“快莫摇了,把花都摇掉了不得结果果了,看你吃什么?”每次听到这话,我就只能瘪着嘴灰溜溜地逃跑。时不多日,杏花也傲然枝头,只待一场杏花雨后,花瓣随着屋前的小河流飘向远方;这时,李花和梨花也都纷纷探出头来。春日里,屋子被粉的,白的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大人走路都还得勾着腰,不然,一个不小心就要顶一头的花瓣。微风过时,一群小孩子摊开手围成一圈等一场“花瓣雨”的降临,直到小手中的花瓣堆成一座小山,放在鼻尖嗅一嗅,那清新的味道能让我兴奋一整天。
我从小就喜欢花草树木,之所以那么喜欢树,一来,我们家的树大部分都是果树,不仅可供观赏,还可吃。二来,小时候我脾气倔,总惹我妈生气,因此,挨打对于我来说就是家常便饭,于是乎,门前的那颗大梨子树就成了我的“避难所”了,每当我妈手持“黄金棍”,我都会滋溜一下爬到树上。这一秘籍我还传授给好些小伙伴,以至于有一次,一个小伙伴挨打也往树上爬,可她身手非我矫健,摔了个骨折。我想,爬树这一本领我是遗传了我爷爷,他老人家60了都还敢上树摘李子。
我们家的树以李子树为最多,估计得二三十颗吧!一到桃李成熟时,我妈每早去菜园子找菜都会带一框框还渗着露水的桃和李,一觉醒来先是吃它一碗,早餐也就这样被打发了。一到中午,家里都会来好些陌生人,都是来买李子的,一麻袋,一麻袋地装。不过,有些李子向阳成熟的早,有些李子背阴成熟的晚。有时来的人也会空手而归,不过,只要哪家预定了的,偶尔,爷爷也会主动送去,出门前,爷爷都会下任务给我,让我守树,也就是不让别人摘我家果子,如果我守住了树,爷爷就会给我买铅笔啊什么的,有时候还会给我四五角钱,那个时候五角钱可中用了,可以买好些东西呢!为了爷爷的奖励,每次我都不会让他失望。从此,我成了忠实的守树者。
有一次,我们家来了个亲戚,走的时候爷爷让他去摘些梨带回家,我愣是拽着他的裤脚没让他摘。邻居大爷爷家有一颗樱桃树,也是我们全村唯一的一颗樱桃树,每年都会被偷。直到见我这么霸道,后来,每当樱桃一熟,大爷爷都会摘一碗最红最大的给我,然后,让我帮他守树。
儿时没有高清的数码摄像机,太多的美好只能用肉眼定格在心里,时光荏苒,岁月悠悠,经历了岁月的沧桑后,或许儿时的记忆能帮你抚平伤痕,寻找到内心深处的宁静与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