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罗马人的故事(17) - 马略与苏拉的登场

本文主要参考于盐野七生《罗马人的故事》

格拉古兄弟离去后,一位平民出身的人物将进入罗马政界的中心,掀开新一轮的腥风血雨。

马略和苏拉

初露头角的马略

盖乌斯·马略(Gaius Marius),出生于罗马外一个不知名的小镇,在他出生30年前,这个小镇才获得拥有选举权的罗马公民权,可想而知盖乌斯·马略的出身实在不值一提,其实从他的名字里也能看出,只有个人名和家族名,这样一个连氏族名都没有的人,自然不会有人将其和几十年后叱咤罗马的那个风云人物联系到一起。

一个没有任何关系和家族背景的人,想要出人头地最好的途径自然就是从军,马略的生涯也是从军队中开始。我们记得小西庇阿生前最后一次出征是平息西班牙叛乱,马略也参与了这场战斗,虽无瞩目战绩,却已崭露头角,据说当时有人问小西庇阿:“您觉得谁会是接替你来统率罗马军队的人呢?”,小西庇阿拍着身边一位年轻将官说:“大概就是这个男人吧。”,这个人就是马略,当时他23岁。

盖约·格拉古被杀两年后,马略就任护民官,不同于格拉古兄弟,马略可能只是把护民官当作进入元老院的台阶罢了,然而在随后的按察官竞选中,马略落选,要知道这个职务算是个比较低级的级别了,可想当时没有背景的马略在政界实在步履维艰。

转机发生在他40岁结婚之后(确实结的有点晚),他的妻子属于尤里乌斯一门,这个家族在罗马此时尚处于二流,因为著名的盖乌斯·尤里乌斯·凯撒还未出生,要算起来,马略娶的应该是凯撒大帝的姑姑。这一场婚姻对马略助力不少,两年后直接竞选上了法务官,这个级别已经是直逼执政官了。

朱古达战争

从护民官到法务官,马略虽有其职,却一直并无多大成就,真正的大显身手,还要在5年后的朱古达战争中。

我们知道,努米底亚王国早在第二次布匿战争中就已和罗马建立了紧密的同盟关系,其国王马西尼萨曾是大西庇阿最亲密的战友之一。公元前149年,89岁的老国王马西尼萨去世,将王位传给了长子,次子和小儿子辅佐国政,他的这个小儿子有一个儿子,自幼聪慧,在小西庇阿的西班牙平叛战争中,也曾参与,并得到了小西庇阿的赞赏,回国后被国王收为养子,此前国王已有两个亲儿子。

这个养子叫做朱古达,在国王死后,开始了与两个兄弟的领土争夺,并很快占据了优势。起初,由于在同盟国互不干涉内政的原则下,罗马并未过多介入,直到朱古达占据了努米底亚全境,杀光了所有敌人后,他犯下了第一个错误,杀掉了在努米底亚经商的意大利人。

罗马得知后群情激奋,公元前112年,罗马不得不对朱古达正式宣战。然而当罗马军队登录北非后,未看到迎战的军队,只有求和的使者,朱古达表示只要罗马承认他的王位,他愿意俯首称臣,由于当时他的王位已成既定事实,罗马便答应了和谈。

本可就此停止风波,朱古达犯了第二个错误,他派人暗杀了一个身在罗马的相当于他堂兄弟的人物,这种鬼鬼祟祟的背后搞暗杀行径,一向为罗马人所不耻,罗马舆论再起,第二年,罗马的军队再次来到了北非。

这次迎接罗马军队的不再是使者,而是出其不意的努米底亚大军,罗马军陷入困境,全部被围,朱古达对罗马军的条件是,要么全军战死,要么解除武装退出非洲,无奈的罗马军屈辱的选择了后者回到了罗马。羞辱是罗马人很难接受的,再加上这次是因为失败而被迫缔结和约,更是罗马人所不能接受,这是朱古达犯的第三个错误。

公元前109年,元老院派出了执政官梅特鲁斯,当时罗马最优秀的指挥官,出征北非。作为梅特鲁斯副将的人,是虽无出身但久经沙场的武将————时值48岁的盖乌斯·马略。

罗马军与朱古达进行过多次战斗,基本都是罗马获胜,但基于对当地地形的掌握、北非诸多的支持者以及对罗马战法的了解,朱古达总能再次反击。面对朱古达的游击战,梅特鲁斯将部队拆分战斗,但马略对这位指挥官的战略提出了怀疑,他认为这种策略虽能在战斗中取胜,但很难一举消灭朱古达。

由于门第的差别,在梅特鲁斯眼中,马略充其量只是个出身卑微的副将,对于马略的建议自然也是置之不理。马略担心如此下去,自己和士兵难保不会被拖垮在非洲,但自己又无力左右战局,他产生了竞选下一年执政官的想法。

竞选执政官

马略提出了退役的申请,原因是要回国竞选执政官,梅特鲁斯听后大为不快,但总算是批准了下来。

公元前108年的执政官选举会场中,马略做了竞选执政官的宣讲,并宣称要生擒朱古达,早日结束战争。

若是在其他时间,朱古达的这一演讲并无太大吸引力,但此时罗马的处境对马略却十分有利。近几年来,罗马在各种对外的战斗中,屡屡受挫。在马其顿,罗马军被从北方入侵的色雷斯人击败,在欧洲,罗马军率军抵抗从北欧入侵的蛮族,首战即负,而这些战斗中,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在北非居然败给了一个朱古达,还得缴械讲和后才能逃脱。

指挥这些战斗的无一不是元老院阶级的优秀执政官,同时近年来服兵役人数也是有增无减,但结果还是败绩不断,这让罗马公民们陷入了不解的绝望。

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公民大会上人们一致选择了这位没有任何背景的“新人”马略,以期他能一改现状。

军队改革

马略在军事上的改革对后世的发展有着深远的影响,也为日后军阀和军事独裁的建立奠定了基础,但在当时,只是为了解决兵源匮乏和军队质量的问题,所有这个改革并没有得到元老院的阻扰,若是元老院知道日后这一制度对他们的威胁,估计肯定不会同意了。

在旧制度中,罗马公民服兵役是有资产限制的,低于一定资产的公民是无法从军的,但在布匿战争期间,士兵需求量大量增加,这个资产线便一直下降,虽然军队数量得以提升,但处于最低阶层的那些人,常年在外征战,家里的田地或被兼并或已荒废,战争结束后只能沦为了无业者,这样的人自然是无心作战的。

一味地降低资产线,不仅直接影响士兵作战积极性,也同时会造成各种社会问题,格拉古兄弟是通过将富有者多余的土地分给无产者,来做均衡,但最终失败,马略则另辟蹊径,巧妙的解决了这个问题。

马略直接在罗马这一最基本的军队制度动刀,将征兵制改为了志愿兵制,资产限制将不复存在,公民自愿参军,国家分发工资,军人成为了一种职业,这也让无产者没了后顾之忧,同时作为军人职业,也让他们重拾作为罗马公民的价值与自尊。

马略这一制度很成功,不仅解决了军队问题,没有遭到元老院的反对,更是赢得了大量的支持者,这对毫无背景的“新人”执政官马略来说,是一笔很有价值的收获。

苏拉登场

马略的改革让军队战斗力增加不少,但仅靠这并不能快速解决掉朱古达问题,因为敌方基地众多,加上与周边同盟国的联系,想要彻底结束掉这场战争,必须先瓦解掉这些同盟国关系。但马略并不是个擅长外交的人,所以一个担此重任的人从罗马被派往了北非战线。

罗马史上另一个主人公登场,这位被派来的人叫做路奇乌斯·科尔涅利乌斯·苏拉(Lucius Cornelius Sulla),时值32岁。

虽出身科尔涅利乌斯这一名门,但苏拉的祖上已没有多少名望之人,苏拉自幼生活较为贫穷,但学习异常刻苦,此时出任财务检察官的苏拉,在北非战场上刚刚开始展露自己的才能。苏拉在历史上给人的印象是冷酷恐怖的独裁者,但此时年轻的他,还是个性格开朗、俊俏倜傥的美男子。

苏拉到任后,很快便成为了马略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在与朱古达最大的同盟毛里塔尼亚国王的多次谈判后,成功诱捕朱古达,朱古达问题就此圆满解决,努米底亚选举了新的国王,与罗马继续保持同盟国关系,这次参战的毛里塔尼亚国也顺带成为了罗马同盟国。

朱古达战争的两个最重要的作用,一个是催生了马略的军事改革,另一个就是促使了搅动罗马历史的另一个人物——苏拉的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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