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中的母亲


妈妈是一位非常热爱生活的人。这在亲朋好友之间是得到公认的。妈妈喜欢一切美好的事物,也有着很好的审美眼光。不论用品、摆设还是服装家居,只要是过了她的手和眼的,一定差不了。 千万不要被我误导,这个“差不了”,并不是追求品牌和档次,妈妈的价值观一向是物美价廉,经济实惠,哪有最好?适合就好!妈妈的经典口头禅——适合自己的就是最好的!我深以为然。

妈妈今年已经70多岁了,爱美的她依然留着披肩长发。她会随了心情的不同,换不同颜色和款式的发卡出门。从背后看去,真是年轻态,你很难把那身影与她的年龄联系在一起。即便在家里,他还会把头发梳理的一丝不乱,用简单的头绳捆束后,那些还未褪去的小波浪卷里洋溢出一份女性的柔美,那美会沿着发梢一直柔荡出来。那柔美会在我心中荡出一股暖意。那是一份由心底里升起的温暖。这温暖的源泉来自母亲的爱。

我常常会看着妈妈的背影感叹和感慨。常常盯着妈妈的背影,心生自豪的感慨,多美的妈妈呀!我的妈妈还是这么美!即便是我现在四十几岁的年龄,也没有她这样积极阳光的心态和那颗爱美的心。在这一方面,我始终是望尘莫及的,我更像极了爸爸身上的随意。

常常在我看着母亲背影发呆的过程中,我感受和品味着她的柔,这柔中有弱,柔中也有着刚强;这柔中有美,也有着力量。那柔和美的背后,透着她骨子里的一份顽强和不屈,她自强而且自律。她对自己是有要求的,虽然文化不高的她并不明白贤妻良母的含义,可她在生活中一直是这么做的,也早已成为家人心中的贤妻良母。

妈妈是个非常要强,也非常爱面子的人。自己能做的事,绝不求人,并且做事属于力求完美型的人。她其实一直就是在按贤妻良母的样子在操持家务、相夫教子。有据可证,瞧,如今爸爸已经快80岁了,身体依然健康,没有任何基础病。父亲的安康在很大程度上,得益于母亲变着花样,操着心搭配营养做着一日三餐,精心照顾父亲的结果。母亲积极阳光、乐观的心态,更是让父亲获益颇多。母亲特别爱干净,用父亲的话说是洁癖,是毛病。家中的木地板总是被母亲用毛巾擦得一尘不染。家中的床单被罩都会时不时的拿到户外晒太阳。妈妈常给我说,经常拿出去晒晒太阳好,睡在上面会有一种阳光的味道。

妈妈尽心尽力用心的经营着生活。妈妈看到我偷懒时,常会教导我要会生活,要懂得生活。妈妈正是像她说的那样身体力行,以身作则。保持干净舒适的家居环境、积极良好的心态和情绪,注重健康的饮食,这些健康的前提在妈妈这里得到了最好的保证。难怪老祖宗说,女人是一个家的定海神针,女人决定了家庭的风水。

小时候的那个家在妈妈的操持下,这么多年过去了,一直充满了家的温暖和味道。平日里我和哥哥不在,她和父亲守候着那个家。我和哥哥偶尔回趟家,就会被父母浓浓的爱所包裹。那感觉正如那首《常回家看看》歌中所唱的样子,妈妈会提前计划和准备着我和哥哥各自爱吃的美食,爸爸会想好了一些唠叨,等待一家人坐下着时分享。很多时候爸爸的那些唠叨,已经成了饭桌上的一道背景,边吃边聊中抚慰着他那颗期盼已久、寂寞太久的心。

为这事,妈妈没少点播爸爸。说儿女回来了,就让清清静静吃个饭,吃饭就好好吃饭,有什么事等吃完饭了再说也来得及。每次听到这话,都会逗得我们一家人哈哈大笑。因为这背后藏着爸爸的小心机。爸爸已经暗示了我们很多次,只有坐下来吃饭时,我们才有机会完整听进去他说的话,只要一吃完饭,回到客厅或坐到沙发上,看电视的,玩手机的,接打电话的,显得很忙又都身不由己似的,所以他才会抓住时机,多唠叨几句。

说着说着,怎么说到了父亲身上,继续回到母亲的话题上。

妈妈是个很有智慧的人。妈妈说话有时很有幽默感。她聊天时突然冒出的一句话,常常能把一家人逗乐或笑弯了腰。在她身上的这种幽默感完全继承了姥爷的优点。我举一个姥爷幽默搞笑的事例,你便能明白母亲身上的这种快乐基因。他们共同的特点就是善于活跃气氛、调节放松心情。

有一年回老家,大概是我十六七岁的时候。一次陪姥爷去镇上的商店。学校就在旁边,放学时孩子们都会途经商店或走进商店。不知姥爷那次是有意算好了时间去商店,还是无意中碰巧了,放学后一群学生路过时,其中就有我的表弟占平。占平表弟当时意外又开心的叫喊着爷爷。姥爷很是欢喜,姥爷是非常喜欢孩子的人,先后带了七八个孙子,他带孩子充满了耐心和慈爱。这些他亲手带大的孩子们自然也是最亲近他的。

看到了家孙的姥爷,按照惯例自然是少不了掏腰包。占平喊着让爷爷买好吃的,姥爷不急不慢笑眯眯的逗他,说买好吃的可以,我先考你个问题。占平表弟好奇的问啥问题?姥爷就装作不知情的样子小声的问孙子,今天星期几了?占平表弟连忙回答说,今天星期天。姥爷听了哈哈笑着逗乐道,那今天就是星期七吧?占平表弟说不是,没有星期七,是星期天。姥爷故意试探他的家孙,一周七天,没有星期八是对的,星期天叫星期七是可以的嘛,为啥不行?表弟听后哈哈笑着,不知如何作答。 只记得他边笑边不好意思的一个劲地催促爷爷给他买好吃的。

现在回想起来那个场面还历历在目,记忆犹新。就像是一幅照片,一段录像被定格在记忆中,如今又重新被调取出来一样。写下这段文字时,我心底里也冒出一个问号。对呀,为什么不能叫星期七?都对也都不错啊。姥爷真是个会逗乐、取乐子的高手。姥爷不愧是村里的书记,谈笑风生中玩玩文字游戏,取个乐子,逗个孩子,对他来说那都是小菜一碟。我姥爷,那是一个见过世面的人。

妈妈继承了姥爷身上的很多优点。比如喜欢保持房间的干净卫生,做饭从不马虎,认真对待饮食营养。为人处事总是与人为善,能帮的忙总是热心相助。姥爷是在他84岁时离开我们的。他是在安详的睡梦中,离开这个人世的。姥爷身上的精神和品质,在他的四个儿女身上传承着。大舅学的中医,虽然后来没有从事中医这个行业和职业,却继承了姥爷的音乐细胞,会唱秦腔,拉二胡更是达到专业水准。每年春节老家的戏班子里,定然是不会少了他的身影。

小舅身上继承成了姥爷的勤劳质朴。小舅是个非常勤劳的农民。干农活绝对是一流的把式,从不叫苦喊累,吃苦耐劳,勤勤恳恳。

姨妈身上继承了姥爷的圆融和善解人意。姨妈最大的特点就是任何时候只说好话,用爸妈的话总结就是老好人。姨妈是家族里最受欢迎的人,她说话做事圆融,又特别的善解人意,体谅他人。老家的亲戚们最喜欢到她家里走亲戚。做的一手好茶饭,又能随顺着你的意聊天或做事,这样的老好人,谁又能不喜欢呢?

妈妈身上继承了姥爷的幽默和乐观。她热爱生活,会调剂生活,也懂得生活。妈妈喜欢唱歌又会跳舞。是个有苦也能担当,有福也会享受的人。她一个人默默承受和承担了许多,但她从来不轻易说,更不会喊苦叫累。好的东西,她总想分享出来,深怕你不知道。她分享生活中的养生和时尚,常常让我都自叹不如。平日里妈妈喜欢侍弄些花花草草,其实爸爸才是高手。平日里有点真人不露相的味道。只见了妈妈忙着把她栽的花剪了枝,泡出根,送给小区里那些同样喜欢花草的好友们。我给妈妈开玩笑说,她的行为恰恰是借花献佛。并夸奖她,送花可是功德无量!

虽然心灵手巧这个词用在父亲身上并不合适,但在我看来。却再恰当不过,最为合适。小时候家里住平房带前后院时,爸爸会种各种蔬菜,院里种的满天星花高过院墙,成为一道风景。家里种的红枣树,香梨树,葡萄树,一到秋天就成了收获的季节。前院养的有鸡,后院养兔。家中修水管,接电线,盖房子,盘炉炕,砌火墙,做家具……军人出身的父亲,似乎没有他不会干的活。给我和哥哥做玩具,削刻出木头的枪,做滑冰车,总之,那时候流行什么玩具,他总能变着法的想办法给到我们。

记得小时候有一次我把裤子挂破了,母亲回老家不在,父亲利用中午下班的时间,居然踩了缝纫机,速度飞快的在裤子上转着圈圈织补了块大疤。六、七年前,有一次妈妈用艾灸罐做艾灸,由于温度过高,把身上的红毛衣烤焦了一块,母亲说没关系,红毛衣也穿了很多年不要了。父亲听后不动声色,两天后居然用红色的线缝织好了。母亲说织好了也难看不穿。没曾想,父亲拿着织好的毛衣给我们看,不仔细看,居然看不出来有何异处,简直就是无缝对接的一次织补。母亲于是又把原本不打算要的毛衣,重新穿在了身上。看得出来,母亲也很满意。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再确认真的是父亲自己亲手织的吗?父亲笑着说,那当然。那一刻,父亲的骄傲已经成了我的骄傲。

在姥爷的四个儿女身上,分别呈现着他的不同侧面和特质。姥姥去世的早,姥姥是38岁时因病去世。从那以后,姥爷一直没有再找,硬是一个人拉扯四个儿女长大成人,成立了各自的家庭。姥爷在我心中是个了不起的人。他内心的力量和他曾经走过的艰辛岁月,会让我想到一个词——伟大。姥爷用他的臂膀撑起了一个家,在那个能饿死人的年代,他硬是带着一家人撑过了那艰难的岁月,才有了后来红红火火的好日子。那段不堪回首的岁月,母亲如今想起,依然会说:“我的老爹太不容易了。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拉扯四个孩子长大,可把罪受了。”

妈妈曾给我说过发生在姥爷身上的一件事。姥爷那时是大队的书记,还兼着大队的会计负责记账。后来碰上整风运动,有人提出姥爷的账记得不清楚,于是大会小会的批斗。每天早晚的批斗让姥爷不堪其扰,巨大的精神压力让姥爷有些无法承受。曾有一次批斗回来的路上,姥爷站到河坝沿边上想了很久。回到家中无意间给母亲提了一句, 丫头,我干脆死了算了吧?这样子批斗,活着还有啥意义?母亲顺口就说了一句,爹,好死不如赖活着。姥爷看了一眼母亲,笑了。母亲回忆这件事时,她自己也觉得好奇,那句话不知是从哪冒出来的,是不是听别人说过记下的?按理来说,那个年龄没有读过书的母亲,是说不出那样的话。可母亲偏偏说了,而且说的特别好,说的对。姥爷是听进去了,否则,也不会有那一笑。母亲还回忆着说,其实那句话是啥意思?她当时并不知道。另外老爹当时说的在河边想了些啥,具体没问也就不得而知了。但他会不会是惦记着自己的四个孩子没人管?为了孩子,他选择了顽强坚持到底?为此他承受了多少屈辱?一切总算都熬过去了。说到这里,母亲才长长地叹了口气。

从母亲的讲述中,我听到和看到了母亲内心的聪慧。或许每个人的内在都是圆满具足的,在应激状态下,只要用就会呈现出来。至于母亲是怎样说出的那句话,她自己觉得是个谜。我告诉她以上理论,她想了想,说也许吧。算是一份默认,因为她也找不到更好的答案。

也正因为如此,母亲特别懂得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生活,懂得知足常乐。她常说,比起那时候的日子,现在都好的不能再好了。还是要感谢共产党,没有共产党,就没有如今的好生活。能过上今天的好生活,再看以前的那日子,还有啥不知足的?这可能也是老一辈人共同的心声,他们吃过苦,受过罪,也才更懂得珍惜和满足于当下的生活。

妈妈说话时的幽默里,会让你觉得她很活泛,很灵动。她的问话里有时就藏着答案。看似不知道,仔细听,语气里就有答案。你与她一相处就会知道,她是个有乐趣的人。印象里妈妈很少生气,更是很少抱怨。她遇到事,更多的时候是自己在心里默默的想,想着想着也就释然了。妈妈心大,不是个爱计较的人。所以很多事在她那里都能过去。她属于那种简单,没有心机的人。在她身边,你会觉得没烦恼,生不起烦恼。反而觉得很清凉,她心里的清静像一个发射器,发出的磁场能平息你的波澜,她身上的母爱,那温暖能温柔地抚慰了你的心。那份舒适和安心是所有拥有母爱的孩子都能体会到的。

说一件事,不怕你笑话。前两年,爸妈到我这里来过冬。爸爸睡一间卧室,妈妈怕热就选择了在阳台铺了地铺。老人早上醒的早,有时爸爸醒了就会到妈妈那里聊天。而我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抱了被子躺在他们俩中间,睡在他们的另一头听他俩聊天。听他们聊老家的那些亲戚及一些家族里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每次听心里特别的踏实和安详,有时听着听着就又睡着了。一觉醒来,天已大亮。看看身边左右早已没了爸妈的身影,循声问去,大多时候他们已在厨房里张罗早餐了。记得有一次给朋友们分享,说这是我感觉到最幸福的时候。朋友们听了有笑话我的,有羡慕我的,但都觉得这个场景太幸福了。是的,这是莫大的幸福。真希望他们能一直不老去,若常常能有机会睡在他俩中间,听他二老聊天,人间幸福美满,不过至此。

在此,也祈请佛菩萨保佑我的父母身体安康!寿比南山!福如东海!以前听到别家的儿女向父母祝寿,这些话只是个说辞而已。可这两年,这些话却如此的印心又入心。愿这份吉祥如意的祝福,送给全天下的父母。愿全天下的父母都能平安喜乐!健康长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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