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沫是我们村里的姐妹,和我们家前后住着。中间隔了条道,先前是有点像沟的泥路,后来换成了油漆路。年末年初我们各家的大人孩子都会在公路上打羽毛球,也是一年中最得歇的时候。
沫沫的父亲在城里上班,那个年代家里有个吃国粮的人在村里真是屈指可数。她母亲带着大哥大姐在城里谋生,沬沫家就成了我们这帮孩子的天地。
沫沫没怎么上学,长的不算漂亮,高高的、瘦瘦的、黑黑的。但她很会持家,十六七岁的她把家里收拾的一尘不染,庄稼管理的井井有条,成了我们在家长眼里的标杆。那个年代都时兴早订婚,于是沫沫便成了村里准婆婆们的首要人选。记得有一次回家听说沫沫订婚了,对象是我们那家境比较殷实的人,和沫沫同岁,长的矮矮的瘦瘦的。
我知道沫沫不喜欢这门亲事,可面对长年在外的父母还是没勇气忤逆他们的决定,沫沫成了我们这最早订婚的人。但她从不愿提及,眼里也没了笑意。
几年后沫沫结婚了,那一天她露出了甜甜的笑容,所有的不安都化作了对美好生活的憧憬,我们都希望她幸福。
婚后的沫沫一心操持着她的小家,家里家外尽心的忙活。她男人竟是个风流的人,下馆子找小姐成了经常的事,我们一众姐妹都替沫沫不平,长辈们也都议论纷纷。沫沫就像看不到听不到一样过自己的日子,像她结婚前一样,一个人吃,一个人睡。
一年后沫沫要临产了,家里还是她一个人。剧烈的疼痛下她艰难的扶着炕沿,打电话到处找人,人们纷纷赶到七手八脚的把她送去医院。生完孩子的她才终于看到了那个该守在她身边的人。沫沫依旧好像没发生过这一切。
沫沫家孩子五岁的时候她丈夫出轨了,这次不同以往的寻欢作乐,出轨一个有家室的女人。那女人的丈夫长年在外,沫沫的男人便在那女人家住了下来。这也成了十里八乡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沫沫的脸上几乎是挂了层霜,越发不想出门不敢见人。对于自己的婚姻只字不提。
终于丈夫提出离婚,一向说拿她当女儿的公婆也在找律师,想着不分给她家产。她还是当这一切没看见。
直到有一天她男人厌倦了那女人,终还是回来了。沫沫却变了。她无视这个男人的存在,自顾自的生活。她把家打造成一座冰冷的地狱,没有一点温暖,没有一丝笑容。她守着她的城,用冰冷回敬让她遍体鳞伤的人。
后来的多年那男人一直在赎罪,他卖力的挣钱,再不出去寻欢乐。每当他疲惫的回到家,永远都是冰冷的饭桌,和一个看不到他的女人。
沫沫的皮气越发暴躁了,时常听到她数落孩子的声音。男人因受不了也外出打工了,沫沫仍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