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古月言
进退维谷，咫尺难不成就不会是天涯？--------题记
次日一早，老爸在阳台种的花草早已绞着阳光漫了晨意，既睁了眼，便再也睡不着。
老妈进厨房的时候，明显被正在熬粥的我吓了一跳，声音还带着诧异:“暖暖？怎么起得那么早？”
我尝着核桃杏仁粥的甜淡，抿着嘴转过身，“我起来给你们做早饭啊，怎么？怕难吃啊？”
“嗯……有点怕。”我妈听了上前走了几步，眼睛往锅里瞟了瞟。
“嘻嘻，我知道难吃你们也会吃完的。”我凑过身将老妈的肩一搂，“老爸也起了吧？赶紧准备准备，我马上把粥和菜端上来。”
“你爸早起了，一直在客厅那边倒腾他的兰花。”我妈一脸嫌弃地说到。
“是是是，我爸爱兰花，更爱你这朵长开不败的塑料花~”说着，我端着碗，从我妈身边溜过，还阴阳怪气地说到。
听得我妈在身后一声嘀咕:“诶，这孩子，说话越发没大没小……”
“行了，两娘俩一大早在叽叽喳喳说些什么啊？”我爸忽然走了过来，板着脸道:“一天之计在于晨，大好的时光就被你们在嘴巴上消磨掉了。”
“是……林长官。”我装着一本正经的样子，放下东西，伸手将老爸的肩膀一掰，打趣到:“小的请林长官用膳……”
我爸终于憋不住，低调地笑了笑，坐下舀了口粥在嘴里抿了半天，只回了毫无营养的几个字:“没你妈熬的好吃。”
我瞅着他本就不苟言笑的脸庞，再偏头看看笑得灿烂的妈，我故意夸张地抖了抖手臂上的鸡皮疙瘩，然后夹了大口菜包嘴里，一脸“饶了我吧”的表情“审度”着他们。
我爸似乎看不见我怪异的表情，一边平静地吃着饭一边漫不经心地问到:“昨天还没问你……你这次是出差顺道回来看看么？”
听了他的话，我手里的筷子一顿，我妈也抬眼看着我。
我半扯着嘴角提了提，轻声道:“嗯……在这个市有项目，跟着公司的人来考察考察。”再看，我妈已笑着低下了头。
忽地，我偏头瞧着阳台上的花开得格外好，绿色的藤蔓都顺着老爸特制的竹竿爬了上去。
沉默了好一会，我看向他们，怔怔地说到:“爸，妈……我，我有话想跟你们说。”见他们都没有打断的意思，我顿了顿，看着他们期待的脸继续道:“我想过段时间辞了工作去乌镇，或者凤凰，我想……”
“叮咚……”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把藏在心里的话吐出了喉咙，这时候门铃却不适时地响了起来。奈何话说了一半，另一半被硬生生地咽了回去，我有些无奈地看着起身去开门的老妈。
“来啦！谁呀这么早？”我妈边向门那端走着，边急着回应到。
玄关的装饰墙将她的身影半隐半掩着，刚听到了开门声，前后不过几秒，就见我妈喜笑颜开地叫嚷着:“老林，暖暖！你们快来，快来，看，谁来了？”
这一声让我好生好奇，我纳闷地站起想要过去一看究竟，却见我妈已经带着那人出了来。而这一眼，使得我木头似地停在了原地……
“啊，是小寒！”我爸先回过了神，微笑地冲着他招了招手:“来，来，这么早还没吃饭吧？”
我妈身旁的梁寒，站得笔挺，眼里似有千言万语，直直地看着我。听到我爸的问话，匆匆倾了倾身，看着我爸点了点头道:“林叔叔，好久不见。”
“暖暖，愣着干什么？快去盛碗饭啊……”我爸拍了拍我的胳膊，又冲着梁寒道:“来，小寒，将就着先吃点，中午我让你阿姨给你做点好吃的。”
我埋下头不再看他，应承了我爸的话，转身进了厨房。
梁寒……何必再见面呢……为什么要找来呢，让两个人都陷入两难的境界。你可知道，我们之间虽是一日，但在我心里已是沧海桑田……
即使心里这样想着，我也整顿和压抑了自己的情绪，强颜欢笑着，端着碗筷，转过身想出去，却正好迎上了梁寒向这边投来的目光。
他眼神仍如寻常时候，温和疼惜，可对于今日的我却万般沉重，我撇过了眼，走过去将碗递到了他的面前，木偶似地坐下喝着碗里的粥。
余光看着桌上的其余三个人，心里千回百转，拐了又拐，吃到嘴里的东西也味同嚼蜡。
我爸难得会脸上一直挂着笑，甚至同平时的他判若两人，全程在饭桌上与梁寒交谈甚欢，我妈也向梁寒嘘寒问暖。
虽然我知道在这个时候这样想不好，但是我真的很想说一句，“老爸老妈，我才是亲生的好吗？”
我一个人郁闷地吃着闷饭，本也没有听他们谈话的心思，而此刻，更加没了心情。
忽然，我脚踝攀上一物，我一惊，低头一看，是坐我身旁的梁寒的脚。我看了看对面坐着的二老，轻轻地往一边挪了挪。
谁知梁寒的腿也挪了过来，将我的两只脚踝纷纷用力钳住，而他在表面上却还与我爸妈谈笑自如。
又是这个螃蟹招数！我咬着嘴唇在桌下使劲挣扎着，奈何被他牢牢夹着，很难动弹。
“暖暖，怎么了？不舒服吗？”我妈估计是看了我低着头龇牙咧嘴的样子，不放心地问到。
“没……没有，就是太渴了，粥好像煮得稠了点，去倒杯水。”一说完这话，梁寒也识趣地松了力道，见有了机会，连忙脱了身。
等我拿着水杯过来的时候，梁寒正微笑着对我老爸说着什么，我爸的嗓门中气足，这时，抑扬顿挫地接着梁寒的话说到:“小寒，说来，你也是突然决定回来的？”
老爸的话让梁寒的背一下挺得更直，他忽然的正经相弄得我被喝到嘴里的水犯了呛。
我连着咳了几声，他们都转过头来，我拍了拍胸口，平复了小会儿，看他们还盯着我瞧，着实心虚害怕老爸老妈看出什么端倪，连忙故作轻松地坐回桌边，将水往桌上一放，岔开话题对着梁寒到:“就是啊……你回来了，工作不忙么？还有，‘嘿咻’谁照顾？”
“‘嘿咻’？”我妈不明所以地看着我俩。
“是我的一只宠物狗，名字叫‘嘿咻’，阿姨。”梁寒笑着回了我妈的疑问，又转过来同样温和地笑着看着我，“你还说，之前都是你自己请命在安排它的一天三顿还有大小事宜，现在却……这话，是不是该我问你？”
此话一出，我爸妈的眼光“噌”地扫了过来。我也跟着不淡定了，我抬头看了看梁寒的眼睛，却是满满“温柔”的笑意。
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你的宠物狗，却是我把它的一天三顿安排妥当，这说明了什么？赤裸裸的同居啊！
这个时候，我爸妈的脑中不知在脑补什么信息，反正，表情看上去极其不自然，欲言又止。
我为什么要提这么蠢的问题，劈死我吧。我无力抱怨他人，只能责怪自己。
尴尬维持了小半刻，而后，他们三人又闲聊了起来，我趁着上洗手间的借口，上了楼，一心想等他离去了再下去。
此刻的我，像一只自欺欺人的鸵鸟，将头埋在被子里。
在这种时刻，我却还没出息地犯了困，在被子包裹的黑暗中混沌着。
正有些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得几下轻轻的敲门声。我一下便精神了，瞬间弹坐了起来，本能地问到:“谁？”
“暖暖，是妈妈，我能进来吗？”
心虚则乱，我嘲笑着自己，慢慢起身走过去打开了门。
“又困了吗？刚吃了饭就睡觉对胃不好。”我妈拉过我的手，软软的，很温暖。
“妈，我没事……”我撒着娇倒在她怀里，看着她低下来的脸问到:“你是想问我什么吗？”
可能没想到我会那么直接，我妈呆着，身子微微往后仰了仰，见我没再说话，才缓缓来了口:“暖暖，老实跟妈说，你和小寒谈了多久了？”
我妈已经跳过了“你和小寒是不是在谈恋爱”这个问题。
我坐起身来，看着我妈，也不知道该怎么说，碰了碰嘴巴，低声道:“我们……是谈过，但，但……”我妈轻轻皱了皱眉，我有些急，“妈，之前我不是故意瞒着你和爸的，而且，而且我们现在也可能……”
“真的是小寒？”我妈像松了一口气，我愣着看着我妈，她笑着用手摸了摸我的脸，“如果是他，我和你爸都不会说啥，这孩子，我们都挺喜欢。其实……你读书的时候，你的同学来玩，我就觉得他对你不简单，说三句话眼睛都离不开你，那时想找你谈来着，但见你没影响学习，也不想让你因为我们分了心，弄巧成拙……”
听了我妈的话，心里一揪，“妈，可是我们……”
“这次回来是因为你们吵架了？”我妈试探着问到。
“不是，他很好，可是……可是我们真的不能在一起。”我叹着气，不知道怎么解释。
“你知道吗？过去几年，小寒时不时会来看望我们，还给我们留了电话，让有事就找他。他问过好几次你的情况，却让我们不要告诉你。但……平心而论，我们也确实不知道你的具体情况。”我妈说完，牵过我的手，拍了拍我的手背。
“……”我妈的话让我无从接话，半晌，我木愣愣地问了一句:“他呢？离开了吗？”
“没呢，帮我洗了碗过后现在在陪着你爸下棋。”
“……那，那让他下午再走吧，开车回去也不会太晚。既然我爸那么喜欢他，让他们多聊聊，以后恐怕也不会有机会了……”我的声音越来越小。
“走什么啊，我把客卧给他收拾出来，今晚就住这儿。”我妈斩钉截铁地说到。
“什么？！”我一激动，一下站起来没站稳，轻轻晃了晃。
“小寒自己主动说的。”我妈奇怪地看着我，“这几年你不在，那间客卧他已经睡过好几次了，来不及收拾的时候，我还让他睡过你这间呢。”
“啊？！”我不敢相信地转头看着我的床，又失语地看了看我一脸无辜的母亲大人，表情是说不出的扭曲……
上班反而更的多了，我懒癌治好了？
嗯，就是的。m(._.)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