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惨世界》的悲惨是一种在人类社会随时都会发生的悲惨,它也许发生在十九世纪的法国,但你分明知道它也或多或少发生在你身边,因为它不仅仅是由社会制度所决定,而是由人性所造成。
故事大概是这样的:一位叫冉阿让的年轻人为了救姐姐的几个孩子,想去偷一块面包,却被发现抓了起来并很正常地被判了5年囚役。这位力大无穷的家伙屡次逃跑又被抓回,累计做了19年才带着“危险的苦囚犯”的身份证明被释放。在离开监狱的头几天就感受到了社会对他的唾弃和避让,也让他对社会的恨更加加深,直到他走进了卞福汝主教简朴的房子,主教敬冉阿让如上宾和兄弟,招待他吃住并隐藏他的不良行为,被震撼到的冉阿让决心做个诚信的人,他隐名埋姓在城市里,发明了新的产品生产工艺,极大的降低了成本和提高了产量,赢得了巨额的利润,开办工厂让该城市富裕,并乐善好施,被推举为城市的市长。某天他了解到一位叫方汀的即将死亡的妇女的悲惨遭遇,答应去赎回她寄养在一个尖刻商人家的女儿珂赛特,而正在此时,他得知一位叫商马弟的人正在法庭被认作是消失的冉阿让将被受审。激烈的思想斗争后,这位市长绝然地出现在法庭,公开自己才是冉阿让。重新入狱的他为了自己的承诺,借一次救人的机会再次逃离,赎回了仅十岁的珂赛特。这期间有位叫沙威的警察,他一直视法律为至高无上的绝对的指令和权威,一直决心将冉阿让绳之于法。冉阿让带着珂赛特到处躲避,依然在各种机会下救济他人,反而遭来小人的算计,多次处于危险的境地,也都惊险逃脱。十几年过去了,有位叫马吕斯的年轻人投入了火热的法国大革命,同时又巧遇了如鲜花绽放的珂赛特,两人目光交错的一刹那都堕入了爱河。在战斗中,马吕斯被枪击中,知情的冉阿让奋力将他从复杂危险的地下水道救出,同时成全了两位恋人,即使他有无尽的不舍得他一生中唯一的亲人珂赛特离他而去。他不想隐瞒事实而心不安,也不想影响这对新人的声誉,他对已被称为男爵的马吕斯说出了他卑贱,特别是苦役犯的身世,但丝毫没提自己的功德,离开了他们而独处,每天在对与珂赛特一起快乐时光的追忆中痛苦并急速的衰老。而因偶然马吕斯知道冉阿让就是那位市长,为珂赛特的母亲方汀赎回她,从战场中千辛万苦解救自己的就是冉阿让,马吕斯和珂赛特立即赶去找到这位老人忏悔和感恩,但这已经是这位老人的最后一刻,他已经飞向了远处的天堂……
对比卞福汝主教,他暮然看到了一颗伟大的心灵,卑微来自他的内心,冉阿让决心成为有灵魂的人,那才是真正的完整的人,如同涅槃,一个全新的冉阿让产生了,所有自私,仇恨,卑贱都消失了,代之以慷慨,慈悲和力量。
和主教一样,他怀有纯然的心,视任何人如兄妹,甚至如上帝的心。如果觉得对方有需求,他就施与帮助,从不揣摩和评价自己可能将施舍的人是否值得自己这么做。明知德纳第会害他,冉阿让依然前往他家送他钱财,面对恶徒也不为所动。
和主教一样,他未必是个满怀大道理的思想家,也不去想反驳任何对他们这种慈悲心怀嗤之以鼻的论调,只是在时时刻刻的每个当下中,用自己的行动展示上帝的慈悲,关爱和进取。
和主教一样,他每天活得真实和谐,一花一木都是他们触摸和感怀的一部分,不管他们做了多少完全无私的事情,也不管有多少人或者知道,或者不知道,或者赞誉,或者甚至误解,这对他们没有丝毫的影响。他们的内心是如此的宁静但有力量,没有可以伤害他们的东西。他从不寻求别人的理解,赞誉,从不。即使他救了马吕斯,也都不主动告知马吕斯来获取任何被感恩,实在是了不起。
心灵的强大,可以表现出外在的力量。冉阿让总可以在任何困难的时候找到方向并展现超人的力量,度过难关。信仰上帝,但并不是祈求上帝的恩惠,而是用自己的智慧,展示了上帝赋予他的力量。
小说中有位铁石心肠的沙威,自认为代表了至高无上的法律和力量。在与冉阿让一生的交锋中,他无法相信但有明明确确有这么一种精神力量可以超越法律的力量,即使冉阿让毫无条件,毫无教训,毫无自以为有恩地将要被处死的沙威释放了,冉阿让的一切崩溃了他的思想体系,以坚守法律为唯一律条的他迷惑不解,跳河自杀了。
冉阿让也是人,在一些重大问题上也有犹豫,激烈的思想斗争。在作为市长是否该自供自己就是冉阿让而让商马第洗冤,通过整夜不眠的各种利弊的分析,肯定是不自首利远大于弊,即使有这样的"“结论”,他的内心还是引导他不由自主克服了各种去法庭路上的困难,到了法庭冉阿让都没有完全决定自首,但在那一刻,他的内心引导了他。冉阿让救出了马吕斯,成全了他和珂赛特的婚姻,是享受天伦之乐,还是坦诚他的卑微之身,他再次选择了坦诚他的卑微出生和黑色历史,但丝毫不想用后面的如此多的德行来中和,即使知道这卑微的历史会被马吕斯厌恶。冉阿让的所有的决定都来自一条:自己的内心是否会安宁,自己内心不安宁意味着自己没有活着!而如何判断内心的安宁,是上天已经赋予了每个人的天赋,也是礼物!
最后,本书虽然是一百多年前的作品,但描述的社会现象,各式各样人物的心理和行为,和现在完全一样。这社会如此的现代化,但人性,复杂的人性亘古未变,光芒的灵性也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