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细细碎碎的片段

1

闲时日子容易度,刹那之间,寒气逼人。

   每日出门前,院子里早有穿戴扎实的老人在外边,夏日的时候他们端坐在院子中间,围成一圈,唠嗑唠嗑,说彼平生。家里养了盆栽,早早起来都忙着给绿植修剪枝桠,松松土,浇点水。

大门口总有一个中年妇女每日都在那儿,手里拿着一个红色的飞盘,她的身旁有一条很大的狗,只要她一把飞盘甩出去,那狗便会迅疾追了上去,然后跳了起来,快狠准的一系列动作后,飞盘便稳妥的被狗衔接在嘴里,叼着飞盘的狗立马飞奔回主人脚下,眼巴巴的望着主人,每当这时,那位女人都会再把盘子拿在手里,然后又重复扔盘子的游戏。这狗也乐此不疲,每每都重复着接盘,叼盘的步骤。

   这种游戏,多看几次,我都会觉得目眩神疲,无聊至极,而我每日路过都会看见,不禁对这主人产生一种肃穆的眼神,大多数人在这时都还在温暖的被窝里,不愿起床。

   有人和我说:长大的一个标志是你妈还没喊你穿秋裤,你就早早裹上,裹的严严实实的,毕竟身体是自己的,一旦生起病来,那所有的斗志全部奔溃。

一场冬雨一场寒

2

早晨出门时天色灰蒙蒙,不甚清晰,晚间归家时小雨开始纷纷扬,出门时,路被打湿了,竟有几分诧异。

   南国的冬日一向少雨,雪就更少。印象之中,鹅毛大的雪花还是在孩提时代曾见过,后来,电视上开始大肆报道全球气温开始变暖,全球变暖于我而言,倒是隔靴搔痒一般,没多大感觉,倒是后来,雪倒是一年比一年少了起来。

   路边的灯早就亮了起来,夜间长,白日短,这是冬天到来的一个显著标示,长沙的一年四季并不明显,有时往往昨日还是穿着短袖,结果再过一日,气温骤降,冬大衣便出没,旧诗有云“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这话一点也不假,长沙的春夏秋冬植物感知的更加明显,植物才是大自然最明显的播报器,四时变化之序,植物最早意会。因此,在我将冬日的衣服裹了出来后,看到路边开的热烈的菊花的那刻,有几秒的惊惶。这才知道,还在秋日,秋初露秋寒霜冻,二十四节气表当年囫囵吞枣一顿乱背,如今,偶尔还能想到一两句。

   雨打芭蕉,雨天适合听雨而眠,滴滴答答的雨打在地板上,就像唱着莲花曲的采莲姑娘,“采莲南国秋,莲花过人头,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

   经过雨水打湿的樟树叶油光锃亮,像被人打过一层蜡似的,而昏黄的灯光打在叶子上,有层暖暖的柔光,来来往往的车,接连不断,在雨天里,往家赶。


3

不知从何时开始,出门都开始裹的粽子似的里三层外三层。

   走出家门的时候,风吹的烈烈响,头发也扰乱的不受控的到处都是。

   午间去参加一个叫年轻姑娘的新书展,这位姑娘用自己的画笔一笔一笔描摹这个世界,描摹她的日常生活,小到一日三餐,大到出国读书,她用一只画笔,和一个摄影机,再加一颗时刻保持对未知世界的好奇心,就这样日复一日的开始来画,一开始只是在豆瓣里分享,也在微博里分享,看完后,我心中有几分歆羡,一个人能将自己的兴趣同工作相结合,确实是人间一大乐事。

   这种阴冷的天气里,对冷饮总是抱着一种退避三舍的态度,而喜欢吃着热热的东西,似乎温热的东西更容易让人全身温暖起来。于是糖油粑粑和臭豆腐开始成为嘴边的常客,糖油粑粑也不知几时来到长沙,但大街小巷总能看到有在卖的,制作的过程也很简单,一个糯米粉一些白糖,然后揉搓出形状后,就可以在锅里炸,待到炸一定时间后,这便可以出锅兜售,有经验的人不看时间完全可以知道ta锅中糖油粑粑的出炉时间,不早不晚刚刚好,这样才香脆可口。中国绝大多数的食物都将就一个火候,需要把握时间,炸糖油粑粑亦是如此,炸的太久了就老了大大影响食用的口味,炸的时间太短了则又没熟,这是一门需要精准拿捏的技术活。

   糖炒栗子一直都是心头好,一到冬天,时不时都想吃上一回。

时间

4

儿时遇到一个爱讲故事的老师。当时觉得仿佛另外一个世界被打开了。

 这位老师有个特殊癖好,每到周五的第七节课便会开始讲故事。于是乎,那时候最期待的事便是等到周五,一到周五那天,都会像过节一样,端坐在板凳上,然后眼巴巴的等着第七节课的到来,就像是在等待一个从天而降的大礼一样。

 儿时觉得那位老师似乎有独特的魅力,能够将原本枯燥无味的故事讲的那般生动有趣,绘声绘色。记得当时他讲的一个故事的内容是一个穷小伙子十分有孝心,最终被地主女儿喜欢,受到各种刁难,后来进京赶考考上状元,平步青云,皇帝女儿有心于他,他却独独痴情于地主女儿,于是乎,又经过一番波折,终于与地主的女儿在一起。就是这么一个看上去全中俗套的故事却被这位老师经过加工讲了一个学期,一个学期也未讲完,我是从后来在那所学校上课的学生那儿才知道了这个故事的结局,因为时隔多年,那个护士仍然牵绊我心。

 讲故事的老师是个中年男人,大腹便便,脸上堆满赘肉,一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线,他自己却毫无知觉,长的完完全全是个普通中年男人的模样,但从他嘴里讲出来的故事却那般容易牵动人心。

 印象之中,那位老师每回讲故事的时候,一如被故事中的人物附体,该旁白的时候来个不带任何感情的旁白,该男主角说话的时候他就完全自己是那个男主角,从姿态到深情再到声音,都和男主无异,以至于,彼时我完全把男主当成这位老师。以至于,每当这位老师讲起这个故事时,我都感觉这个故事却一幕幕都在我眼前上演。

 即便多年之后,想起那位老师,第一个会联想到的还是他的故事。还记得某次下雨时,这位老师说了这样一句话:“下雨天不留人,留必有约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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