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在八角亭内,二人正坐着用膳,刑予慢慢将扇子收起,看着印花瑶面前的粥也没喝上几口,道:“吃不下去,就别吃了,走吧~”
印花瑶在凳子上,抿着嘴,手里也不知拽的是什么,胡乱撕了一通,道:“师父,我们这样偷偷的去,不太好吧~”
“什么叫我们偷偷的去!?是你偷偷、我可是光明正大见夫人的……”
“……”
“哎呀,别磨蹭了!”刑予一个伸手,将印花瑶带上天空飞起来。
印花瑶看着自己已经在天上,忙拉着刑予的手道:“师父,我去了怎么和夫人讲?!”
“你直接去找西灼,我去见夫人,然后我再来找你,啊~”刑予拍拍她的肩膀道。
印花瑶听见西灼的名字,心里一颤,不知怎么的,倒有些不知道说什么了。
刑予看见快到悬陵山了,回头问道:“你还记得路么?”
“记……记得……”
“那你直接走吧,我直接去赤华宫。”刑予慢慢落在悬陵山的一角处。
没等印花瑶开口,人就已经不见了……印花瑶看看四周,一草一木还是那么熟悉,师父正好将她放在逸弗宫石桥处,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印花瑶此刻,想进去看看但是无奈双脚有些软,不知怎么,是过于紧张?还是……她找了个隐蔽的石头后面,半躺着,揉揉脚来,想着西灼此刻正在做什么呢……
刑予来到赤华宫里,见林茉在殿外候着,便悄声从侧殿穿过来,在林茉身后拍了她的肩膀大声道:“林茉!”
林茉吓得差点摔倒在台阶上,刑予顺势拦着她,扶她起身来,林茉这才看清是刑予师尊,恼怒道:“师尊下次再来吓我,我可不让你进门了!”
“哎~好茉儿,我这也是给你个惊喜呀?别气了!看我大老远来看你是不是?”刑予推推林茉好声好气道。
林茉朝他做了个‘嘘’的手势,小声道:“好啦,我知道您就是爱闹,不过眼下夫人正和逸公子谈话,过会您再进去……”
刑予一听,心道:“西灼这个时候在这里谈什么话,我的傻徒弟还在等着你呢……”他翻了一个白眼,对林茉道:“我饿了,你去给我做点吃的吧~”边说边推着林茉出门口……
林茉嘱咐道:“那您在这里小坐,我去去就……”话未说完就这样被刑予推了出去……
看着林茉走远了,刑予一把推开门,云华正微笑的注视这自己,西灼倒是有点意外,不过看了自己两眼就起身拜道:“世叔。”
刑予上前将西灼拉过来推出门外道:“我与夫人有事详谈,你先回去吧!快!快回去!”
西灼正欲回头请示夫人,云华在上温和道:“你先回去吧,这里没什么事了。”
刑予忙的将门一关,回头看着云华还是笑着看他,像是看穿了自己似得,他提着衣摆上前坐在云华身边道:“你笑什么?”
“怎么没看见花瑶?”云华起身倒了一杯茶放在刑予手边道。
刑予吃惊道:“你怎么知道花瑶来了?!”
“你什么时候没事来我这里,若不是花瑶想家,你怎么会陪她来……”云华淡淡道。
“这倒也是~”刑予喝了一口茶笑道:“哎~我就不能想你来看看你?”
“当然可以~”云华道:“我去吩咐林茉准备点心。”
“不用,我刚见过她,让她去准备了!”刑予起身看着窗外道:“这会儿也该来了……”刚说完,林茉端着点心推门而入,撞见刑予,恼道:“师尊,不是让你在殿外等,你让我好找……”
“你这不是找来了~”刑予接过点心,拿起一块吃了起来,还不忘夸赞道,“还是林茉的手艺好。”
云华道:“林茉,你先下去吧。”
“是。”
刑予将一块点心递到云华嘴前道:“你尝尝~”
云华轻轻一笑,吃了一口,刑予就着剩下的糕点直接塞进嘴里,道:“没了!”
“你还是那么贪吃!”云华将手帕递给他,道,“花瑶跟着你修炼,近况如何?”
刑予擦擦嘴道:“一个字,太笨了!”
“这明明是三个字。”
“哼~”刑予看着云华意味深长道:“不过笨点也好,要是聪明了我倒不知如何是好了……”
云华淡淡问道:“族长告诉你花瑶的身世了?”
“当然告诉了,不然我怎会收她为徒?”
云华默默看向远处,慢慢回忆道:“花瑶身世不凡,又身怀灵兽之力,拜在其他长老坐下怕是太引人注目……”
“悬陵山、汐昭谷,也只有我最为自在,所以,拜在我门下,也可避免魔教和冥界的追踪,是吗?”刑予单手托住下巴冲着云华坏笑道。
“是~在你门下、我也放心。”云华也看向他嫣然一笑道。
“那是自然……”刑予靠在座椅上懒懒道。
西灼回到逸弗宫石桥上时,心里总觉的周围有人……,他停下来查看四周,见并无异样,心道可能是出现幻觉了,便转身按下石狮子,朝着台阶方向走去……
此时、印花瑶正趴在一处石狮子后,小心抬头张望着,见西灼已经不见踪影,才起身来到石桥上,迅速按下石狮子,正欲顺着台阶下去时,忽的停下脚步,不知为何、印花瑶有点害怕,也不知道刚才为什么不与西灼相见,她慢慢坐在台阶上、一种淡淡的愁绪涌上心头来,她看着台阶下越来越明亮起来,照着逸弗宫的影子逐渐清晰……脑子里也回荡着她在这里的种种回忆、心里也渐渐开阔起来、她慢慢起身,心里引出口诀‘咻’变幻出银色狐狸原形来……顺着台阶向下跑去……
来到了逸弗宫殿外,看着眼前的一切还和往常一样,心里渐渐平静下来,平日这个时候宫里的人很少,于是,她跑到暗处,幻回人形,从正殿穿过、来到了西灼的房间,见房门敞开着,印花瑶咬咬牙,又从侧殿绕过来到了后院,从这里的窗户正好可以看见西灼的房间,此时,西灼正在案前翻阅书籍,时不时写下几句话……
这就是她日夜想念的人,此刻就隔着几堵墙,印花瑶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自己的心仿佛一有把剑在盘旋、将这几日的剑法全部演练一遍,却也难以平静她现在的心情,她靠在窗台,微风拂过她的脸庞,见不见他都不重要了,纵然心里千句话,在这一刻,也不必说了,看他一眼,就像抚平了心里所有的思念……
脸庞何时有泪水划过,印花瑶也不知道,她回头不去看他,往前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再看一眼,再多看一眼,才恋恋不舍的从后院离开……
走到了逸弗宫殿外,她长吁一口气来,再看一眼这座她熟悉的宫殿,厨房,还有周大婶,莫大叔……捏了捏衣角、慢慢往前走去……
西灼驻足在逸弗宫外,那个背影早已离去,他知道石桥下花瑶来过,他知道她绕过前厅走到后院来看他,她不知道、那扇门、是自己为她留的……
很多时候,相见亦不是最好,离别固然痛苦,但思念又岂能是一朝化解……西灼明白花瑶,也明白自己……
赤华宫里,刑予见时候不早了,便起身道:“云华,我先带着徒弟走了,得空再来看你!”
云华起身道:“路上小心。”
“嗯。”刑予朝大门外走去,迎面走来一位黑色华服之人,面色严峻,浑身散发着难以靠近的气息,刑予道也不避讳,径直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墨乾看着身旁的人匆匆而去,便停下来回头看了一眼,耳边一阵叮铃叮铃的声响飘远,总觉得好似在哪里听过,但又说不上来的感觉萦绕在心头,见他慢慢走远,也不再多想,收回了思绪回到宫里。
悬陵山外,刑予见印花瑶走来,忙上前问道:“见着西灼了?!”
“恩,师父,我们回去吧。”印花瑶点头回道。
刑予当她是一时激动,不愿多话,倒也笑哈哈的带她回山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