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有种最好的东西叫做"得不到"。喜欢也是,一开始你怕他知道,又怕他知道后装作不知道,总是想太多、没把握、渐渐的就没了结果。
下班的公交车上,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不安全感席卷了整个身心。窗外的车水马龙,以及钢筋水泥铸造的盛大空虚。思绪就飘到那年我坐公交顺路了几年的男孩子,一个白净、充满阳光的男同学,他叫李默。
1.
2008年,高一。我带着所有的骄傲和自尊走进班级,还没开学之前就发誓一定要考上某所985院校。新生开学,都是自主竞选班委。我胸有成竹以为自己依旧能够包揽班长的职务,谁知道半路杀出来一个男生。班主任把我和他一起叫到办公室,意思就是男孩子当班长更有说服力。说了一大堆,我一句都没听进去,只是看到那个男生站在我对面,对我笑。
李默是那种成绩好,又会玩的男生。那时候是很多女孩子的爱慕对象,甚至我最好的朋友都说欣赏他。我嘲笑那些无知的女生,没见过世面。那时候,在学习上总会给自己设计一个假想敌,李默就是我的敌人。在班长落选的那一刻,我就发誓一定要超过他。事实证明,后来的每次考试,大部分都是我第一,他第二。
碰巧的是,那天我回家坐公交的路上竟然遇到李默。一路上,我都在观察这个抢走了我班长宝座的男孩。皮肤白皙、板寸头、举止投足间洋溢着青春的美好。我看着他不禁出了神,到站了还没下车。我刚准备起身离开座位的时候,李默朝我这边望去,我像是受了惊吓的小鹿,赶忙收回了注视的眼光。他依旧对着我笑,我礼貌性的笑了一下就下车了。后来,我们总是在公交车上遇见。遇见的多了,聊得也多了,我跟李默渐渐的熟悉了起来。而我曾经以为这个不会有任何瓜葛的人,却走进了我的心里再也没有出来过。
“木子,你太不仗义了,跟李默在一起了,也不告诉我一声?”上自习的时候,同桌突然凑过来问我这样的话。我都没话接:“谁说的?我会看上他?”“那隔壁班的小花都看见你们俩天天坐公交一起回家。”同桌义正言辞的抱怨我。班级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传我和李默的绯闻,大抵就是:李默喜欢木子,又或者木子喜欢李默。
别人问我的时候,我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因为那时候觉着把喜欢说出来的小妖精简直就是十恶不赦。可是,太多时候你的名字和另外一个人的名字绑在一起之后,你就会情不自禁的联想到一些事或者一些人。后来,我真的喜欢上了李默,当然,没有人知道,我也不想让别人知道。
2.
2010年夏天,大家都忙着补课,忙着迎接即将到来的高三。
同桌偷偷地写纸条给我:“木子,我有一个八卦要不要听?”
“有话快说”我回她。
“你的绯闻男友,跟别的姑娘牵手了,这可是我同学的同学亲眼看见的。听说,他们在小树林还亲亲了。”一瞬间,感觉纸条上面的字,都快要蹦出来了。
“关我什么事?以后不要跟我提李默。”写下这几个字的时候,我的心是虚的。
后来,没有任何人跟我任何关于李默的事情。直到我看到夕阳下的李默和桃子手牵手走在回家的路上,我站在原地,愣了半天才回过神。那种感觉就像心突然空了一块,我总觉李默是我的。他和别人在一起之后,我才知道原来我喜欢他。那时候,我还不知道握在手上的东西,只有握紧了才是自己的。
桃子一看就是个安静温柔的姑娘,是男孩子都会喜欢的类型。听说,他们相约一起考同一所大学。我不敢去质问李默,为什么谈恋爱?其实,我真正想问的是:为什么你的女朋友不是我?知道李默谈恋爱后的一段时间里,我都无心学习。那时候,我听别人说:“把喜欢人的姓刻在脚踝上,就会一辈子在一起。”从小就怕疼的我,跑到了纹身小作坊,把脚一抬:“老板,给我脚踝刻一个‘李’字。”第一针下去的时候,我就后悔了。真的疼的我眼泪刷刷的往下掉,原来喜欢一个人可以这样的不顾一切。脚踝上的“李”字,很久以后才消失了。
我沉浸在暗恋而不得的影子里,很快我的成绩一落千丈,李默仍旧保持着优秀。很久以后,我才知道,桃子是李默的小表妹,那段时间桃子父母比较忙,没有时间接她回家,让李默顺路带她回家。一整个高中,李默都坐在和我隔了一条过道的旁边。我考第一,他考第二。高考之后,我竟然又跟李默考上了同一所大学。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刻,我跟李默说:“你怎么老是阴魂不散的缠着我,从认识你的第一天,我回家就发现你跟着我。”“是啊,怎么这么巧!”李默摸着头傻傻的笑了。
3.
2011年秋,开学的前期,李默打电话约我一道去学校。我说:“好啊,订火车票吧。”“火车太慢了,动车快。”李默认真的说着。“不,我喜欢坐火车的感觉。”我不依不挠,最后,李默拗不过我,我们多坐了几个小时才到学校。累到下车都不想动,幸好李默帮我所有的行李都拿着。那时候,我是有私心的。我只想着能和他多在一起一些时间,没考虑到坐车会那么累。
大学生活的到来,让我们措手不及。身边的朋友不断传来有对象的消息,我为他们感到高兴,也不断的陷入沉思。我不确定李默是不是喜欢我,所以我觉得试探一下。我打电话给李默:“星期天陪我去买双鞋,我看上你们寝室的安逸了,过几天是他生日。”“木子,你是有多迫不及待,你竟然等不及要主动出击”电话那头的李默愣了一会回答我。“到底去不去?”我一本正经的跟他说。“嗯,那行,星期天见。”李默爽快的答应我。
周末,李默陪我去给安逸挑选生日礼物。
“木子,可以啊,nike的限量版。我都没见过你给我买过这么贵重的礼物。”李默陪我去买礼物的时候愤愤地说。“你是谁啊?我为什么要买给你。”我一脸不屑的看着李默。其实,鞋子的尺码是按照李默的脚买的,要是那个安逸穿不了,我就可以顺水推舟的送给李默。在我把鞋子送给安逸的时候,我是不知道他喜欢我的。我怕这场试探变得不可收拾,我跟安逸坦白了。“对不起,我喜欢的是李默,但是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喜欢我,所以我想借你来试探一下。”我低着头小声说道。安逸笑着说:“那要不要我去帮你试试这小子?”
之后,我假装的和安逸一起去图书馆,一起吃饭,一起上课。那天,我没带伞。我正准备打电话给室友,安逸突然走出来拿了一把伞。这时,我看到惊慌失措的李默。他说:“我给女朋友送伞。”我惊讶的问:“你啥时候勾搭妹子的,也不带给我看看。”还没等我说完,李默就跑开了。留下我和站在原地的安逸不知所措,我说:“安逸,谢谢你。你看他已经有女朋友了,我们的戏不要再演下去了。”安逸回答:“我没有觉得是演戏,木子,我是真的喜欢你,你就不考虑我一下?”“真的对不起,要是我没遇到李默,我一定会考虑,但是我心里只有他了。”我看着安逸,满脸都是抱歉。“没关系,我也希望你能得到幸福。”这是安逸最后送给我的话。
4.
202年夏,没有和李默商量,我买了回家的票。我想那个时候,李默应该和女朋友出去旅游了。我拖了几十斤重的行李箱,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到检票口。“木子,你回家怎么不跟我说,这么重的行李,你一个人?”后面的话,我没有听清楚。他还是对我那么好,可是他除了对我好,就没有别的了。
那时候,真的好气。“李默,你什么意思,你都有女朋友了,为什么还来招惹我?”我几乎是用喊得,完全不顾及在车站人多。“木子,我喜欢你,跟我在一起吧!从以前到现在,我从来都没有不喜欢你的时候。”李默站在离我一米远的地方喊道。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木子,从我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喜欢你了。我跟你坐同一辆公交车,不是因为顺路,而是我想多了解你一点。那天,其实我是想给你送伞的,被安逸抢先了一步。”后面的我没听清楚,眼泪迷糊了眼眶,李默跑过来一把抱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