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丁是我在法国认识的第一个学校同学之外的法国男生。
最初,我并不喜欢我的专业, 我也并不想去巴黎看埃菲尔铁塔,逛卢浮宫,在马赛或者尼斯晒太阳。但我爸说了,“我都投资了,你就给我学好。”
好吧,我爱我的父亲。
2014年,糊里糊涂在本科的时候跟着学校的交流项目来到里昂附近的一个城市。城市很小,但很有活力。
写到这儿,我突然有点儿回忆不起我和马丁是怎么相识的。
哦,对了!派对。
不要忽略这个初听起来有点那么不靠谱的词汇。在法国,它占据了我社交的半壁江山。
法国学校老师说了,你们交流生嘛,来干嘛的,交流的!学校经常会给我们交流生提供各种派对信息。我还记得第一次老师在课堂上向我们建议去哪一个夜店比较能锻炼口语的时候,韩国姑娘们脸上跃跃欲试的笑容以及,嗯,我们天朝女生脸上露出的那一抹有点羞涩,但又欲语还休的矛盾。
我不是派对动物。但我又想起了我爸爸说的,哦,晓得了。您老都投资我了,我可不得学得棒棒的。
然后某个月黑风高的凌晨,我和几个小伙伴穿的阴阳怪气的就去了当地的一个很热门的夜店。记得是个周四,大学生派对夜。我一直没有理出头绪,为啥周四呢,周五不得上课上班呀。
打字打到这儿的时候,我可以很清晰的记起我和马丁的相遇。有点狗血;哦不,
“挺狗血的!”听过的朋友都这样和我说。
当时,我和我的小伙伴玩儿的特别嗨。有点酒精上头,完全顾不上自己原来一直苦心经营的淑女的气质,跟着大伙儿在舞池里群魔乱舞。大概忘记了我们来的初衷是啥,“哦?是来学法语的嘛?”
突然我脚下一滑,一个踉跄,眼看着就要摔个后仰翻,当时我脑袋已经放空了。想着摔就摔呗,这异国他乡的,无论哪一个也都是后会无期,不尴尬不尴尬。在做好这绝望的最后准备后的0.01秒,我就感受到了我腰部好像,嗯,应该是有人后面托了我一下。然后前面一个生拉硬拽,我就被一个很高大的人给一把拉了回来 。
对,这个高大的人就是马丁。电影里面,这样画面的结尾,一般都是,姑娘随后矫情的倒进男人的怀里。
但我这毕竟叫生活。我被这个高大的男人拉起来之后,我就一直和他说感谢,并请他喝了一杯。
自然而然,互相交流一下联系方式也是水到渠成。
他叫马丁,是个甜品专业的学生。说他高大,不是我矮。他身高190厘米。他说他喜欢游泳和网球。他那晚穿着白衬衫,我似乎可以看到里面的肌肉线条,对我来说,会花痴是个必然。这样的花痴,挺单纯的,不叫喜欢,更不是爱情。
在我印象里,小伙伴们和我说过,在夜店里的搭讪都是别有用心。那个夜里所有的一切都只限于那个夜晚。我觉得,很对。所以那晚之后,尽管我有他的联系方式,但我并没有联系他的想法。
很快,周四过去的第二天,也就是周六,马丁给我发了条短信。问我这几天过的怎样,学校生活习惯吗等等。我回他,谢谢关心,我过的不错,你呢。
都是些无关痛痒的生活琐事。当一个人身在异国他乡的时候,和一个有过一面之缘的人聊聊天,也算是件打发日子的,愉快的,事儿吧。
那个时候,十月初,我们那个小城市迎来了最宜人的季节。白天虽然没有那么长,但在每个太阳下山日子里,伴着夕阳余晖的温度,和小伙伴相约晚餐,抑或一个人坐在窗前发呆,我都感受到了时光流淌的平静温婉。
我和马丁聊家常,谈理想,聊中国,话世界;我们互怼各自之前粗糙的情感,也会一起感概人生的无常。
但这些都被限制在手机那4.7英寸的屏幕里。似乎,聊天记录里的那个我们,已经是认识多年的好友。
他经常说,周末想来找我玩。但我以为他只是说说而已,所以我都会直接拒绝。
可能“我以为”真的是一种自私又盲目的自嘲。
我以为,法国男人嘴都很甜,所以他们说的话,我都要“去其糟粕”的听。
我以为,他不会为了一个一面之缘,还是夜店遇见的女生,开车一个小时来到她的城市。
因为,我以为,这是个很蠢的做法。
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不会影响我和他之间基本每天的短信交流。我笑点很低,所以他经常有时候一个短信过来,我会笑很久。我喜欢他逗我笑,我喜欢和他无节制的开玩笑。我喜欢上了这些和他在手机屏幕之间交流的日子。
转眼假期临近,我和小伙伴们开心的筹划着旅游的事儿。突然有一天,马丁和我说,
“这个周末我来找你吧。”
我感受他的严肃和认真,
“对,我很严肃的说呢,我周末来找你吧”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