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爬上床,坐在床头,盖好被子。
手机在充着电,黄色的指示灯缓慢的闪烁着,但我却不想理会。侧身向前面的八扇户外望去,灰蒙蒙的,如白色的纸上洒满了灰色的小点,硬生生的把这张白纸划得支离破碎。
窗外的杉树的轮廓依稀可见,我的房间半亮半黑,这一刻,月光的余辉照亮了我的半个世界,这是我从未有过的安全感。
闭上眼倾听,远处的声音是对面上山的人家炮火的声响,停停响响,近处的动静是爸妈与客人谈论家常,时高时低,时多时寡。此外,还有老鼠在楼上跑动和吱语。
尽管如此,我依然体会到了前所未有宁静,因为这一切都是如此的熟悉,它的存在是那么的自然,它给人的感觉是这样的真实。
我是不是应该想点什么,不然总觉得对不住此刻难得清醒的自己。是啊,为了不辜负这静谧的氛围,我也得想点什么啊。
冥想,骄傲的、难堪的、后悔的、愧疚的、愚蠢的统统都涌上心头。我多想与朋友分享自己的故事,可偏偏这些都是无法言谈的秘密。
我不知道大家眼里的秘密是怎样的,但我清楚自己给秘密的定义是:一个人保留是圣地,两个人知道是路口交叉,一群人熟知就成了笑柄。
圣地虽是神圣的,但同时也是寂寞的,当这种寂寞堆积到了一定高度之后,这块圣地开始纵向延伸,知道触碰到另一块寂寞的圣地,两条路的交汇是圣地的质变,此时便有了路口,但是,此时的路口也是孤苦伶仃,孤单促使它寻求自己的伙伴,而后,笑柄问世。
当明白了自己内心的想法后才恍然大悟,有秘密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秘密从自己最信任的人的口里传到别人口中成为笑柄。所以与人分享时,就应考虑清楚这个问题,是圣地还是笑柄。
夜更深了,炮火声很久都没有再响起,爸妈也送走了客人开始入睡,我也躺下了,透过窗户已经无法识别门前的杉树的倩影,每一扇窗都是一幅山水画,木边是画框,对面的山是景,山是平的,以至于每一幅窗画里的都有三分之一的天空,三分之二的山和嵌入山里的树,天麻溜溜的,山黑漆漆的,山顶的树是稀疏排列的,真的很美很美。
对面那座山啊,山下是条小河,山腰是些杂草树秧,山顶一大片野生板栗林,林里会长一些野生菌菇。
小时候,在小河里洗衣洗澡,抓鱼捉虾,翻螃蟹,在山腰拾柴禾、砍树秧,去山顶捡板栗、摘菌菇;如今河床上升,小河已为地下水,鱼虾蟹踪影全无,树秧无人砍伐已长成林,也没有人愿意为了那小小的板栗再迈进那片小树林。
枯死的思想会被世界吹落,像枯叶一样促成新的生命,生命的轮回,无止无尽,至于记忆,随心远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