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般年纪的乡村童年,是有着柴火味的。
带有笔直方正烟囱的土灶,配有一个灶台和两到三口稳重可靠的生铁锅,铁锅是从集市上寻来的,寻的是经过农妇们眯着两只充满生活智慧的双眼,捻着两指考量过,最为厚重的几口。
两口泛着油光,日复一日承担一家的伙食,锃光瓦亮的面貌宣誓着功劳。
另一口则显得斑驳,厚厚一层水垢告诉我们它的义务-烧水,没有自来水的年代,烧的是打来的井水和河水,物质匮乏,卫生条件略差的那些年,那口锅里承载的是我们的体面,冬天每隔一周的周末,像举行一个小小的仪式,满满一锅水烧开,热气缭绕中,结结实实中洗个热水澡,洗去疲惫慌乱和人与人之间的隔阂。
家乡盐城的水质在汪曾祺先生的散文中曾提及,出了名的“不好”,水咸又硬,无不兼容的铁锅用来烧盐城的水,最终却也就出师未捷身先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