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九境成丹万骨枯 《目录》
文/冬知饺子
窗外的人一听此言,足下一跳跃了进来。
绿袖的绿色衣衫上还沾着霜露之气,发上眉上皆有丝丝白雾缭绕着,被屋中的温气一暖,化成了点点细小的露珠。他抬头望了眼云七酒的左肩,随即单腿跪下低头愧疚的道:“云姑娘,对不起。”
云七酒诧异他这种道歉的方式,被吓的不自觉向后退了一步,见他身上头上皆是白色的水珠雾气,叹了口气,又上前弯身扶他起来。
“没事,我知道你不是故意射我。”
绿袖起身,拱手又向她鞠了个躬,道:“多谢云姑娘不怪罪。”
“一点小伤,算不得什么大事。”
这一箭对于她来说,其实真不不算什么,没射中要害,也没伤到骨头,只是要痛些日子罢了。
“你来找我,他应该不知道吧?”
坐到桌前,云七酒倒了杯茶放到桌边,示意他坐下,绿袖看到了,但没动,他回答道:“公子确实不知。”
“他既然没授意,你为何又要向我来道歉?”
绿袖想了想,不知该如何回答,他来道歉是因为他觉得自己错了,至于斛律谦烈同意不同意,他似乎没想这一茬。
见他不答,云七酒含了含眉,道:“你回去吧,我没事了,你以后也不要再来找我,万一他知道了,怕是会罚你。”
绿袖点了点头,转身走到窗前,却又停住 脚步,自从那天和云七酒饮酒回来后,斛律谦烈就似乎有些不对劲,以往提起云七酒之时,他眼里的笑意总是暖而真,可自从那次之后,再提起云七酒,他虽依旧在笑,可眼里却少了许多东西,没有了赞叹和欣赏,全然皆是谋算机关之意。
他不知该不该告诉云七酒,但想了片刻,还是决定先不说。
见绿袖站在那里不动,云七酒正觉奇怪,便见他身影一晃,从窗口跳出消失不见了。
清晨。
李伴情早早便起来在客栈后的空地上练功,一招一式皆是认真用力心,这花零剑法繁复枯燥,练起来尤其考验心性与毅力,他本对这套剑法并没有这么重视,但因这次云七酒刀伤箭伤各受其害,他心中越发愧疚不安,想着:若我功力高深,师叔便不会因救我受伤,我也能帮师叔做更多的事,不教她担心,也不必让她因没有武功而受人制约。
这么想着人,他一招一剑更是练得认真不苟,院中只闻衣袂飘飞和剑气的“唰唰”声,待一套剑法练完,他的衣衫已尽透如水洗。
“练得不错。”
云七酒站在院中一角,倚着那棵桑树笑着对他赞赏一声,李伴情听得她夸赞,腼腆的挠了挠头,道:“我还不够好。”
“虽然不够运用自如,但剑招剑势还算练得熟利。”
“是,我以后会更加努力的。”
云七酒点点头,突然听到前院传来茶盏落地的声音,笑道:“怕是那个闹腾的人醒了,我们去看看吧。”
客栈房间中,林夭华坐在地上满脸的慌乱与惊讶,碎掉的茶杯与水渍横在她与孟赫中间,一地凌乱的诉说着刚才发生了什么。
孟赫见她哪此惊慌,怕地上的碎茶片伤到她,想扶她起来,可还没靠近,林夭华便自己爬了起来,摸着一旁的桌子躲在后面,道:“白喜呢?你是谁?”
白喜?是刑天楼楼主的名字?孟赫心里有些不快,他扬手倒了杯茶,拉过林夭华的手放到她手中,温声和气的道:“这里是客栈。”
他的声音,如同他的人一样,彬彬有礼,温雅和气,但这声音听在林夭华耳中却像炸雷一样,她手上握着那茶杯道:“不,不可能,你不是孟赫,你不是他,他怎么可能会来找我。”
“哗啦”一声,刚入她手的茶杯顿时又被她扔了出去,云七酒一进门就见茶杯向她飞来,身子微侧,那茶杯便砸在了她身后李伴情的身上,又“啪啦”一声落在了地上。
云七酒看着李伴情胸前的那块茶渍,道:“看来你需要洗个澡了。”
李伴情掸了掸胸前还在滴水的衣衫,道:“幸亏水不烫。”
“云七酒?云七酒是你吗?”
林夭华寻着声音问去,神色中又是焦急又是欣喜。
“当然是我。你怎么刚醒就闹?”
“他怎么会这儿?”
林夭华伸手指向孟赫的方向,愤声问道,云七酒望了望孟赫的神色,道:“是他把你救出来的,他当然是这儿。刑天楼是斛律谦烈的地盘,那个楼主也是他的人,你在那儿不安全。”
她上前扶林夭华坐下,见她似是不解这些变故,一脸的迷茫,道:“我们以为你被人恶意掳走,怕你出事,你身上的毒当时又没解,怎能把你留在那儿。”
“那也不需要他来救我,白喜对我挺好。”
云七酒见她似乎还在生气什么,抬头对孟赫道:“孟大当家,她刚醒,麻烦你让小二送些吃的上来,伴情,你去请葛姑娘再来把一次脉。”
众人都知,她这是有话要对林夭华单独说,但无人说破。
随着李伴情和孟赫离开,云七酒扶林夭华坐到桌前,拿最后一个杯子倒了茶放到她手边,道:“宁珊是白竹教的人,也是我们云家的灭门仇人,她隶属白竹教门下,我从未听说过这个白竹教,她带走了聂峥,杀了陈方和陈圆,还有……。”
说到伊照,云七酒有些说不出口,只好闭了闭眼跳了过去,道:“斛律谦烈与她似是仇怨极深,我不能让你留在他的手上,我担心你会更危险。”
说到这儿,她拍了拍林夭华的手,道:“陈方陈圆的死,我很抱歉,你这次全是受我连累,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跟孟赫回洛阳。”
“不可能,我不会跟他回去,我也不是受你什么连累,是我自己愿意跟你来的,陈方陈圆的死也和你没关系,他们的仇,我一定替他们报。”
林夭华握拳发誓,随即问道:“聂峥怎么会跟她走?”
“惊风楼本来就是白竹教的部下,就像刑天楼是醉龙门的一样,这些事太复杂,你眼睛还要些时间恢复,你确定不跟孟赫回去吗?他这次为了救你,连无镜派大当家的位子都能狠心舍了,我看他对你倒也不是全无情意,你昏迷的这一天,也是他在照顾你。”
林夭华听到她这么说,显然是有些吃惊,可愣了片刻,神情又黯然了下来,道:“那又怎么样?他母亲临死前留了话,他孝顺纯良,绝不会抛之脑后,对我好又不可能和我在一起,更不会娶我,对我好有什么用?除了给我留些虚虚幻幻的暖意,又能怎么样呢?”
云七酒听她这么说,心中竟有些佩服,再想起斛律谦烈对自己突然冷淡漠然的态度,她倒突然觉得林夭华洒脱的很,出其不意的令她觉得自惭形秽,但转头一想,林夭华与孟赫的关系,哪里又是自己和斛律谦烈相同,自己这么比较,似乎有些不对……
“想什么呢?”
林夭华见她久不作声,伸手摸到肩膀处晃了她一下,但她肩上的箭伤刚刚止血,被林夭华这么一按,她“咝”的倒吸了一口凉气痛得她回了神。
“你受伤了?”
“小伤,不碍事。”
云七酒摇头淡淡的答了一句,林夭华蹙眉微皱,冷声问道:“谁伤的?是不是那个白竹教?”
“不是,你别管这么多了,好好休息,我去看看大夫来了没?”
话落,便起身离开了。
晚上的时候,斛律谦烈差人送了封信来,云七酒拆看一看,只有短短几行字。
“十月十五,鸡凰山上。取宝得胜,鬼雕血踪。”
意思很明显,她帮他取了鸡凰山上的东西,他便告诉她鬼雕血的行踪。
交易。
不过,他要取鸡凰山上的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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