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路背着手在办公室里踱来踱去,路北躺在他的椅子上无聊的翻着书:“我什么时候能走啊?”
“你你你,路北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老路走过来冲着他嚷嚷。
“我我我,我什么我啊。”路北无所谓的耸耸肩。
“我不是让你说自己没参与,全都是他们要拉着你的吗?”老路舔舔嘴唇:“剩下的事不都由我解决吗!”
“这就是你的计划?保全我一个,牺牲他们?”路北挑眉看着他。
“我答应你爸了,不能让你出事,这要是真被开除了,我怎么向他交代!”老路低声吼着,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不用你交代,我自己交代”路北站起来俯视着他的眼睛:“为人师表,老路。”他转身向门口走去,也不理会老路在后面气急败坏的喊他回来。
晴天躺在自己的小床上,拿出手机发短信:“你是什么处罚?”,有老路在,应该没事的吧,最好连检查都不要了,很难想象像路北那么一个骄傲的人站在台上一字一句的念检查,跟个小学生一样。
正想着,手机响了,是路北:“我告诉他,要跟你们一样的。”
看到这句话,晴天又忍俊不禁了,“什么跟我们一样的吗,讲的好像点菜一样。”
所以开学第一天的晨会,几个人低着头站在校长身后,平时也经常会有因为打架或者是违反校规而当众念检查的,但很少有这几个重点班什么事,而且,女生这么多还是头一回,特别是初二年级,因为台上站着的实在引人注目,且不说苏子瞻,经常是凯旋归来的英雄,就是路北,唐一墨和关司琪,也是平时老师们得巴结着的能拿到大奖添光的特长生,一木也只有在台子上领过奖的份,处罚还是第一次。
晴天悄悄抬头看底下的人群,第一次意识到原来学校有这么多人,密密麻麻的,看过来看过去,所有人都穿着一模一样的校服,还真一时分辨不出来谁是谁,那一刻,她忽然有些庆幸,在这么一群人里面,他(她)们六个能同台的机会不多,她用余光扫了一眼隔了两个人的路北,他背着手站着,虽然微微低着头,但脊背挺的直直的,明明个子高的青春期男孩都喜欢佝偻着腰,可他偏偏不,侧着身子,能看到微微起伏的喉结,他好像很认真地在听根号二讲话,但晴天却肯定,这家伙早都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了。
今天的例会格外的长,特别是还预留了六个人的自我反省时间,因为都是同谋,所以内容都如出一辙,等轮到第三个的路北时,晴天还看到根号二打了个不动声色地哈欠,她没忍住,噗嗤的笑了出来,一木捏了捏她的胳膊,她吐吐舌头,一转头,正看到路北严肃地蹙着眉,右手背在身后,好看的左手轻飘飘的捏着那张纸:“我们不守校规,公然抗命,我们罪大恶极,罪不可赦,我们十恶不赦,死有余辜,我们大逆不道,恶贯满盈......”
“咳咳。”根号二理了理头顶幸存的两根头发:“这个,认错态度很诚恳,但是呢,用词有些不恰当啊。”
轮到唐一墨时,晴天整个人笑的花枝乱窜的,要不是有一木在旁边掐着,估计都要当听相声来享受了。
“我知道我犯下的罪行是无法原谅的,应该被“五马分尸”,应该被“碎尸万段”,应该被“千刀万剐”,但是,我敬爱的校长啊,您却没有这样做,您是多么慈祥、多么伟大呀!我感激的泪水可以填满整个塔里木盆地;我因过分激动而跳跃的心可与唐山大地震相媲美;我浪子回头的决心可赛过女娲补天时的毅力。此时,我只想用痞子蔡的话来表达对您的敬爱之情:如果说把整个太平洋的水都倒出来,都浇不灭我对您的火焰。......”
唐一墨读完最后一个字,底下已经炸开了锅,根号二拍拍主席台,清清嗓子:“吵什么吵,再吵都写检查!”
一木小声嘟囔:“油嘴滑舌!”
唐一墨转头冲她眨眨眼:“你就是崇拜吧,不好意思说,是不是对我的崇敬之情犹如太平洋的水滔滔不绝!”
一木翻个白眼:“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