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小说《标准答案》1.33温室里的花朵，脆弱的青春 （ 一）
1.34温室里的花朵，脆弱的青春 （ 二）
也许因为雨和雪的差异，所以当第二天太阳升起来的时候，林小米也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虽然身体像是被冰冻一般没有一点温度，双脚也僵硬的失去了知觉，可她还是醒了过来。元旦新年的第一天，身无分文，无处可去。林小米跑到小区的公共洗手间用冷水洗了洗脸，一天一夜滴水末进，她只能就着水龙头喝了几口凉水。清醒过来后，发现自己身上好烫，也许冻了一晚发烧了，可她无暇过及。走到小区外面，肚子咕咕的声音提醒她要吃饭，虽然已经饿了三十多个小时了，只是林小米实在拉不下脸去要饭。自己的银行卡里也许还有一点钱，可是银行卡和钱包一起丢了，现在身边连挂失的手续费也没有了。
小区大门外有一个不大不小的超市，上面有个公用电话的广告。林小米走进去，拿起放在角落里的话筒，手机通了，可却无人接听。林小米只能无奈地拖着像是被罐了铅一样的脚步走到陈卓阳家门口，大门紧闭，敲了敲门没人应，看上去好像没有人在家。蹲下身体慢慢倚着大门的柱子坐在了台阶上，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挨多久，意识好像变得迷迷糊糊。太阳升上了头顶，阳光照到身上，身体慢慢回了点温度，然后天好像又黑了，陈卓阳家还是没有人回来。身体又变得冰冷，眼前的一切也变得模糊了，也许是林小米的眼前黑了……，她觉得自己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饿死或是冻死在这里，但除了这里，她只有家门口的电梯厅可以选择，林小米慢慢陷进了昏迷的状态……
酒店的房间里，衣服凌乱地洒落在沙发上、地板上，连空气中都还弥漫着情欲的味道。陈卓阳从被子里伸出手把一边的手机拿了过来，昨晚把果果气走了，她一早又来电话？屏幕上的号码来自千塘，似乎还在哪见过，陈卓阳犹豫了下，对着号码回拨了过去。
从出租车上下来，陈卓阳看见倒在屋檐下的林小米差点认不出来。衣服上粘满了泥土，头发凌乱地散成一团，灰蒙蒙的脸上，两道清晰的泪痕看上去特别显眼。“小米，小米……”陈卓阳走过去轻轻拍了拍，林小米嗯了一声后倒进了他怀里。抱进房间，打电话让医生上门，再手忙脚乱地另喂水，喂药，一阵忙乱之后，医生离开了。陈卓阳犹豫了下，脱掉衣服睡到了林小米边上。
林小米再次醒过来时，陈卓阳正压她身上，身上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脱掉了。突然的闯入让她感到极度疼痛，想推开手却一点力气也没有。“痛”连叫一声都觉得喉咙干涩。“忍一忍，马上就好。”陈卓阳不但没有停下来，反而加重了他的动作。疼痛从下面蔓延到全身，让她不由地倒吸了口气。林小米不敢哭，只能咬紧牙齿忍着眼泪默默承受。
看到林小米身下的那团红色，陈卓阳满意地伸出手把她搂进怀里，她终归完完整整地属于了自己，没有被别人沾染过。陈卓阳起把床头的水和递过来，林小米吃过药后又缩回了被窝，身床软软的，很舒适，很暖和，她任由自己的眼皮再一次合上了，她想睡觉，睡在这个温暖、柔软的地方。
林小米再次醒过来的时候窗外灰蒙蒙一片，陈卓阳不在身边，双手撑着床勉强坐起来，身上一丝不挂，下体还有点微微的酸痛。穿衣服的时候，床单上那抹刺目的红色提醒她发生过的一切都是那么真实。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在这个时候想起李子枫来，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跟那个在楼下激吻的女孩躺在一起。回千塘后，李子枫给林小米打过一次电话，听到对不起三个字，她一句话没说挂了，或许对不起就是李子枫告诉自己的选择。
“你醒了，刚好下去吃饭。”陈卓阳走进房里，见林小米已经坐起来。
“阳阳……”林小米刚张开嘴巴，眼泪先下来，恍惚一夜之间，她的天就塌了，也不知道流了多少泪，似乎要把所有的泪流光。
“没事，我知道了。没事了，有我呢，不管什么事情都有我呢。”陈卓阳走过去拍了拍林小米的背，轻轻搂了搂她。
走到楼下，陈志成和冯美芬都已经在餐桌了，林小米叫了声阿姨，冯美芬没应，叫了句叔叔，陈志成朝她叹了口气。坐到餐桌边上，林小米才发现已经是3号的晚上，她睡了或者说是昏迷了整整三天。晚餐的气氛很沉闷，陈志成和冯美芬都不说话，只有陈卓阳把菜夹她碗里，叫她多吃点。整整饿了四天后的第一顿饭，林小米拿着筷子的手都在微微地颤抖。
晚饭后，陈志成和冯美芬把陈卓阳叫进了书房，林小米端着油腻腻的碗碟去厨房。以前的佣人阿姨不在，她犹豫了下把手伸进冰冷的水里，忍不住又缩了回来。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洗过碗，爸爸妈妈没有让她做过任何家务，哪怕是洗一个碗。咬着牙把碗洗干净，路过二楼房间时，林小米听到门口传来一阵激励的争吵。
“你想都别想，赶快把她送走。”冯美芬的声音听上去特别响
“妈，我就喜欢她，我认定了，而且我们什么都做了。”陈卓阳的声音也不轻。
“阳阳，她现在是贪污犯的女儿啊，不行，这事坚决不行。”阿姨语重心肠地重复着。
“有什么不行啊？以前你们不是巴不得我能追到她，现在你们又说不行。”陈卓阳在抗议。
“以前是以前，以前她爸是副市长，现在她爸被纪委请去了，能一样吗？”冯美芬的声音听上去非常坚决。
“她爸是她爸，小米是小米。”
“你这孩子，怎么说不通啊？我说了不行就不行，赶紧把她送走。”
“妈，我告诉你，我就喜欢小米。你拦着没用，我一定要和她在一起。你一定要把她赶起立，那我就带着小米离家出走，不回来了。”
“你……”
“好了，好了，你们别吵了，一人少说一句。”陈志成出口阻止了两个的争吵。
“这能少说吗？你藏着她，没准就……”阿姨急了。
“这么晚了，你让一个孩子去哪，让我想想，我想想。”陈志成摇了摇头，他也不确定现在林小米跑到自己家来是好事还是坏事？林华交待了多少事情？会不会连累到自己公司？或者林小米会不会反而成为自己的保护伞？林小米对林华的事知道多少？又或者林华会不会翻身？一个个问题在他脑海里飞速旋转着，所有的答案都是不确定。
“阳阳，你现在还小，不明白人情世故。她爸爸进去了，连女儿都不能见，基本上就是出不来了。你以后要真和她在一起，你会一辈子抬不起头来的，她要一辈子背负她爸爸的罪名。娇生惯养，好吃懒做，脾气又大……”冯美芬并不罢休。
林小米跑回房间豪不犹豫把衣服收进背包里，只是走到门口又停了下来，犹豫之后又把衣服从包里拿了出来。身无分文，无处可去，流落街头的滋味并不好受。
“你知不知道，她会连累我们家的，万一查到我们家来怎么办？你有没有想过爸爸妈妈怎么办？”林小米跑回了房间，书房里的争论声却还在继续升级，冯美芬坚持要把人送走。
“小米又没做什么，怎么可能查到她这里呢。”涉及到自己家里，陈卓阳的底气没那么足了。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现在这个社会，什么事情不可能？”冯美芬坚决要把小米送走。
“今天太晚了，什么事情都到明天再说。阳阳回房间去吧，去问问小米有没有什么打算？她爸爸妈妈有没有什么东西留给她，信件、钥匙、U盘、或者别的什么，哪怕一个地址也要问清楚。”陈志成朝儿子挥挥手，陈卓阳也出了书房。
“你倒底是什么意思？你知不知现在什么时候？小米的爸爸被带走这么久，肯定是回不来了。今天连德芬的娘家都被搜查了。”冯美芬极力希望把林小米推得远远的。
“如果他爸爸真要交待出来，我觉得早就查到我们这里了。相反如果他现在知道小米要靠我们照顾的话，林华可能会有所顾忌。”陈志成一副沉思状。
“你的意思是说小米爸爸还没交待？”冯美芬有点不确定了，自从林华被带走后，她的心里就像挂上了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每天都是在提心吊胆中度过的。
“可能是这样，其实我们给林华的支票一大半都是退回来的。有些小金额的，李静拿去的，现在人也死了，死无对证。德芬那光银行流水就好几千万，我们那点钱，不一定能查到。真要查到了，小米在这里，反倒可以说是两个孩子订婚之类的。”陈志成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这样说得过去吗？”冯美芬有点犹豫了。
“应该说得过去，我家的儿媳妇，百来万下个订，又不多。再说了，这两孩子的事，学校里的同学老师都知道。”陈志成决定留下林小米试一试。
“我们想是这样想，可别人不一定这么看。那万一真要供出来呢，小米爸爸做事这么谨慎，一定会留一手的。”冯美芬还是有点犹豫不决。
“所以我们得想个办法让林华知道小米在我们这里，既然阳阳是他的女婿，那这么点小事，他这个当岳父的总是要替他扛一下。”陈志成觉得留下林小米还是有用的。
“我是绝对不会让阳阳娶她的。”冯美芬重申了自己的立场，
“订婚也可以解约的，孩子们还有三年半才毕业，那时案子早结了。结婚那时也许阳阳自己都厌了，就算不厌，我们就想办法让他厌。”
“我就怕本来没事，小米住这里，反到引起他们注意怎么办？”
“只要林华不承认，我们这里就不会有问题。而且阳阳在跟小米一起的话，如果小米有什么动作，都在我们眼皮底下。”
“你分析得好像也有点道理。”冯美芬有点松动了。
“这样，让两个孩子先回学校，这样也不太会引起人注意。明天叫小米给他爸送趟衣服，纸条估计不行，不过可以光明正大地写封信。对了，你可以衣服堆里夹一两件阳阳的衣服进去，这样林华应该可以猜到小米现在在我们这里。我也找人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递个话什么的，告诉他女儿有男朋友照顾，不用担心之类的。我们分头行动吧？”陈志成一步一步地策划，冯美芬在一边沉默地听着。
第二天早餐过后，冯美芬拿出了包衣服和一些生活用品，让林小米拿去送给爸爸，还拐弯抹角让她写了封信，林小米不明白，可还是依样照着做了。再次跨进检察院的大门，因为陈志成提前打过招呼，很快有个女检察官出来接过了林小米手上的东西。当众打开包裹翻了翻里面的东西，点了点头算是收下了。
“我能不能看看爸爸，或者我什么时候能看他？”这个检察官看上去比上次那个要温和，林小米站在一边怯怯开口。
“我只能保证把东西交上去，能不能到你爸爸手上，我也不知道。至于探视，要等一切定案以后。你把你的电话号码给我，如果允许探视了，我第一时间打电话通知你，好吧？”女检察官叹了口气，要走了林小米的电话。
回到别墅，晚上睡觉前，陈卓阳索取后，林小米轻轻开口：“阳阳，我想回学校了。”妈妈走了，爸爸不让见，留在这里，她也帮不上任何忙，学校是她唯一的避身所了。现在还有个迫切的难题摆在她面前，就是如何在一个寒假中凑齐下半年的学费和生活费，更何况她现在连末来二十多天的生活费都没有了。问陈卓阳借，她又该从哪里赚钱来还呢？
“不多休息几天？”陈卓阳伸手把林小米搂回了怀里。短短不到十天，林小米瘦了一大圈，脸色也变得憔悴无比。
“不了，很快要考试了。我没钱了，你先借我点钱好不好？”不想开口也只能开口，不然林小米连回北京的火车票都买不起。在外面饿了这么久，她才知道原来钱真的这么重要。
“我明天拿给你，我的就是你的，不用还，以后都我养你。”陈卓阳伸手把林小米抱紧了。林小米点点头钻到陈卓阳怀里，不是那么伟岸，甚至还有一点瘦弱的肩膀是她现在唯一能依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