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爱上风
风会熄灭蜡烛,却能使火越烧越旺。
对随机性、不确定性和混沌也是一样:你要利用它们,而不是躲避它们。你要成为火,渴望得到风的吹拂。
这总结了对随机性和不确定性采取的明确态度。
从不确定性中存活下来,或是战胜不确定性。除了从不确定性中存活下来,去拥有最后的决定权。我们的使命是驯化、主宰,甚至征服那些看不见的、不透明的和难以解释的事物。
有些事情能从冲击中受益,当暴露在波动性、随机性、混乱和压力、风险和不确定性下时,它们反而能茁壮成长和壮大。
尽管这一现象无处不在,我们还是没有一个词能够用来形容脆弱性的对立面。所以,叫它反脆弱性(antifragile)。
反脆弱性偏好随机性和不确定性,这意味着—这一点非常关键—它也偏好错误,准确地说是某一类错误。
反脆弱性有一个奇特的属性,它能帮助我们应对未知的事情,解决我们不了解的问题,而且非常有效。
由于有了反脆弱性,我们做的要比我们想象的更好。我宁愿做愚钝但具有反脆弱性的人,也不做极其聪明但脆弱的人。
反脆弱性使我们更好地理解了脆弱性。正如不减少疾病我们就无法改善健康,不减少损失我们就无法增加财富,反脆弱性和脆弱性是同一波谱上的不同波段。
正如极为焦虑、过度保护子女的父母。那些试图帮助我们的人往往会对我们造成最大的伤害。
一切自上而下的东西都会使我们变得脆弱,并且阻碍反脆弱性和成长,那么一切自下而上的事物在适量的压力和混乱下反而能够蓬勃发展。
发现(或创新,或技术进步)的过程本身就取决于能增进反脆弱性的自由探索和积极的冒险,而非正规的教育。
社会最大的脆弱性制造者和最大的危机制造者,正是那些置身事外,不承担后果的人。
一些人以牺牲他人利益为代价实现反脆弱性,也就是说,他们从波动性、变化和混乱中实现有利结果(或获得收益),而将他人暴露于损失或伤害的不利因素下。
这种以别人的脆弱为代价而取得自己的反脆弱性的行为具有隐蔽性。
过去,甘冒风险的人才会位高权重,他们必须为自己的不当行为承受损失,而英雄则是那些为了他人的利益承受损失的人。
如今,情况却完全相反。我们正目睹一群反面“英雄”人物的涌现,他们多为政府官员、银行家,或者只知道借他人名气自抬身价,以及权力过大的学者。
这群人不会承受真正的损失,也不受问责制的约束。他们将整个系统玩弄于股掌之上,而公民却要为其埋单。
他们忘记了一条最主要的道德法则:你不应该为了获得反脆弱性,而牺牲别人的脆弱。
现实生活远比我们记忆中的生活更加错综复杂—我们的头脑倾向于将历史以更平稳和更线性的状态呈现出来,这导致我们低估了随机性。
当我们看到随机事件时,会心生畏惧并反应过度。在逃避这种恐惧以及对秩序的渴求中,一些人类建立的系统往往会打乱事物的隐性逻辑,或者打乱不那么明显的逻辑,结果导致“黑天鹅”事件的发生,而且几乎得不到任何收益。
当你寻求秩序,你得到的不过是表面的秩序;而当你拥抱随机性,你却能把握秩序、掌控局面。
由于缺乏透明度,干预会导致不可预测的后果,接着是对结果中“不可预测”的方面致歉,然后再度出手干预来纠正衍生影响,结果又派生出一系列“不可预测”的反应,但每一个都比前一个更糟糕。
少即是多,而且通常更有效。
因此,制定极少量的技巧、指令和禁令来说明,如何生活在一个我们并不明白的世界里,如何才能不害怕周旋于我们显然不明白的事情之中?
更主要的是,我们应该以什么样的态度与这些事情共舞?
更好的做法是,我们怎么才能正视自己的无知,不因作为人类而感到羞愧,而是感到积极和自豪?
你必须努力理顺你的思维,才能使其简单明了。
阿拉伯人用一句话来形容:
没有清晰的理解,就写不出清晰的文章。
如果你看到欺诈而不揭露欺诈,那么你就是同谋。
对傲慢者友好无异于对友好者傲慢,对任何邪恶行为宽容无异于纵容这种行为。
妥协就是纵容。
现代格言中乔治·桑塔耶拿说过:
人只有在以不折不扣的诚意评判世界、评判他人的时候……才能获得切切实实的自由……这不只是一个目的,而是一项义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