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与枸杞

一直就很喜欢小猫,可能是因为从小家里就养着一只猫。那时候家里的猫真是一点也不金贵。我的家在城郊,不算乡下,但是也不似城市里高楼大厦那样每家独门独户。家里的猫和邻居家的猫都一样,都是散养,吃的都是我们的剩菜剩饭。也没有专门的猫粮,专门的饮水机。更别说还专门铲屎了。就是那种闲散的田园生活。那时候的猫,那是真的会抓老鼠的。

那会儿的小猫没有起名字。想了很多都没有合适的名字。而且性子野,也不怎么抓得着。也就平时在家看电视的时候,它会在脚边轻轻走过,或是坐在椅子上眯着眼养神。再或者就是当妈妈做好了煎带鱼,它能迅速避开所有人不经意察觉的那一瞬间,跳上凳子,用那个萌萌的小毛爪子抓桌上的煎带鱼,然后打翻一整盘煎带鱼。想想就怪可惜的。

我们家是开小超市的,说是小超市,现在顶多也就是什么都会卖的便利店。这家店也是历史悠久了。妈妈说我出生前她就盘算着有自己的事业,出生后,就盘了一家店面,开了一家超市。所以这个店和我年龄相当,说起来也都快三十了。是个老店了。有时候和妈妈开玩笑说让它变成百年老字号。那时候周围都没有像我们家这样全的店铺,家里生意还不错。还不错的概念就是,会很忙,尤其是饭点的时候。小时候的记忆里,少有一家人整整齐齐坐下来吃晚饭的时候。当然,小孩子嘛,还是很难理解的。毕竟别人家都五六点吃晚饭,我们家就是七八点吃也没法和爸妈一起吃,心里头难免不太舒服的。但是那会儿有只猫,就会想着逗逗它,就还不算太无趣。晚饭后,爸妈会拿剩饭和剩菜搅拌一下,倒到给猫咪专门吃饭的小盘子里。后来我也光荣参与了这个任务。现在想来,它吃得的确不是很好。

邻居家有只奶牛猫,之所以这么叫是因为它的毛色是黑白相间的,并且白色居多,黑色成片得也不难看。养得也挺肥。猫总是肥嘟嘟得比较可爱些。邻居家姐姐是个老师,那会儿还没有出嫁,还是能经常在家里见着她的。偶尔能见着她抱着猫坐在家门口,猫咪慵懒着晒着太阳,她就低着头给它抓跳蚤。那时候会想,什么时候我会想她那样大了呀?那样我是不是也会像她一样坐家门口抱着猫,给猫咪抓跳蚤呢?

跳蚤?是的,家里散养的猫身上总是会有跳蚤。小时候也是被坑害得不少,经常身上被咬得起疹子,一片一片的,痒的难受。于是,爸爸就经常拿一桶水,然后拎着猫就往水里放。猫怕水,就容易扑腾,每次都洗得生无可恋的样子。想想现在的猫,真是很幸福了,还有猫用香波。不仅味道好闻,清淡,还能防止猫咪得皮肤病,甚至可以治疗猫的皮肤病。不禁感叹科技发展,连猫的生活质量都有了飞跃提升。

后来,小猫不知什么时候怀了孕,生下了一窝小猫,软绵绵的,很可爱。也不可能养太多猫,妈妈就把小小猫送人 了。这是它第一次怀孕。但是最难过的是它第二次怀孕。那时候是冬天,南方的冬天温度不是特别低,但是寒冷是刺骨的。它在寒冷的冬天生下了它们,可想而知小猫的生存是多么困难。爸妈就给它们拿一些保暖的衣被,还有纸箱,让它们舒适一些。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小猫把小小猫放在了很多角落,听大人们说是小猫为了让它们独立。但是那种天气,小猫怎么受得了呢?没多久,小猫就冻死了。依稀记得,那时候小猫都在阁楼,想看它们就需要爬那种竹梯,就是靠墙放就能用的那种梯子。窝里有只特别可爱的纯白的小猫,真的是一点杂色都没有,好喜欢。那时候小猫都还没睁开眼睛,叫声都奶声奶气的。想不到,没多久它们就都僵硬了。爸妈倒是还好,但是我就伤心了很久。至今还记得。

如今,十几年过去了,我和家里的老店也都快满30了。我也从一个小学生,到现在公司工作的职员。以前只是模仿老师说的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如今是真的体会到,什么叫白驹过隙。回想小时候,我不喜欢喝水,妈妈就会给我榨橙汁,不管是午饭还是晚饭,我都要吃橙子,现在想起来,那时候真是很奢侈了。现在工作压力很大,时间很少,见妈妈的时间都很少了。但是,对猫对喜爱还是没有减少。如今有了猫和老公的陪伴,生活就没有那么无趣平淡,也是少了不少乐趣。

时常和老公念叨起小时候家里对小猫。那时候爸爸知道小猫不行了,就拿畚斗装着它们倒进了垃圾堆里。十几年前了,也没有更好的处理方式。我记得小猫很伤心,从垃圾堆里又一只一只把小小猫叼回来。爸爸又丢,小猫又去叼,来回几次。最后,小猫似乎也绝望了。现在想起来,依旧那样可怜。没多久,小猫就跑走了。再也没有找到。后来工作,我领养了一只同学的小猫,觉着有缘分,自己也有这个能力了,于是就把它收养了,收养它的日子我记得很清楚,那是16年的5月17日,因为我给它取名叫十七。和妈妈聊天的时候,我们会聊十七,也会想起来儿时的小猫,我们都知道,它离开时因为太伤心了。动物也是有感情的,从它一次次把小小猫叼回来的时候,我们就深有感触。可是,我也无能为力……很多事情,总是那样无能为力。就像时间一样,很希望它能慢下来,但是我们无能为力。

在小姨家定居的十七

小时候,我喜欢喝橙汁,长大后我也喝起了枸杞。工作时,抱着咖啡猛喝,深怕自己一瞌睡,工作就耽误了。也就周末的时候,泡着枸杞,坐在桌前,看看书,撸撸猫,陪着老公,学学日语,做做饭,好不惬意。想想这日子过得说快不快,但是一眨眼,我也到了想着养生的年纪了。现在想想,要好好保重身体,日子很慢,慢到无法想象未来老去的自己会是什么模样,日子也很快,看着父母花白的头发回想起曾经他们也是翩翩少年郎,就早早承担起生活重担。

吹散漂浮的枸杞,喝着杯中的温水,看着脚边惬意的猫,感受窗外和煦的春风,想着我们也会变成父母的模样,花白了鬓角,褶皱了眼纹,疲惫了身体。如今正在步入三十而立的阶段,生活压力越来越大,但是有猫,有枸杞,还有家人陪伴,还有什么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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