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4 杜宇轩
“接下来有请舞龙!”春晚看到这,我不由得联想到上一次回老家过年的时候,在那个我去帮忙做年夜饭的黄昏……
“爷爷,我们这里除了吃年夜饭,在过年时还有什么活动?”我问道。
“还有很多,比如,”爷爷停了停,眼皮越来越低,手撑着脸继续道,“舞龙……”
“爷爷!那为什么我从来都没有看过?”
“唉,说来也……嗯?”爷爷的耳朵忽地一下竖了起来,奶奶也站了起来,望着爷爷。只见爷爷脸上渐渐露出微笑,眉毛挑得老高,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拎了个手电,三步并作两步出了门,走到水泥道旁坐了下来。
不久,水泥道旁又陆陆续续来了好多个拿着电筒的老人,后面也跟着几个过来看热闹的小孩。老人们也和爷爷一起坐在路旁,又说又笑,眼中满是喜悦的泪光。
又过了一会,水泥道路的尽头越来越亮,映得夕阳余晖也逊色几分;耳边响起了阵阵锣鼓声,原来是舞龙的来了。
这时,我忽然感觉身边暗了下来。转头一看,原来爷爷早和旁边几个老人,正快步走向人群,我也赶紧跟了过去,来到了一块空地。
我挤进去,只见一个人举着龙珠,后面的人高高举起一条龙,旁边还有四五个敲锣打鼓。伴随着声声鼓点,阵阵锣声,只见龙头随着龙珠,龙身随着龙头,龙尾随时龙身,龙珠向上一溜,龙头也猛地往上一扑。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耳边欢呼声一片,爷爷挑起下巴,自豪地告诉我这叫“蛟龙出海”。又见龙珠上下一蹿,龙也随之上下翻腾,好像想把它卷入怀中。爷爷斜眼瞟了我一眼,骄傲地对我说:“不知道了吧,这叫‘单龙戏珠’!”我一扭头,只见龙绕了个圈子,随着龙珠一上一下,有时龙把龙珠挡住,有时龙珠又从龙的身后窜了出来,就像一只机灵的猴子。老人们的欢呼声,乐队的锣鼓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在我看来舞龙是一件很平常的事,因为我在电视上经常见到。后来爷爷告诉我,原来舞龙的人已经很多年没来表演了,而在爷爷他们年轻的时候,舞龙是过年时必不可少的习俗。如今随着社会的迅速发展传统文化慢慢被淡化,甚至遗忘,而老人们却仍然惦记着它。
那天,我跟爷爷看了好久,直到舞龙结束才摸黑回家。回家的路上,爷爷还沉浸在刚刚的表演之中,欢快的像一个小孩一样。回到家,爷爷还滔滔不绝地向家人们分享着那天的活动。
当时我很不理解爷爷为什么那么兴奋,现在我才知道,我们看到的只是演员们精湛的演技,而老人们看到的却是自己的童年,是他们宝贵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