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与弟弟妹妹回忆起小时候的诸多趣事。
(一)玩具DIY
小时候的玩具基本靠我们自己DIY。用玉米杆做成宝剑,并用绳子栓在腰上,非常享受拔剑的一刻,但往往因秸秆的骨节而艰涩难成,但我们乐在其中。因为常常要扮演武侠剧中的人物拔剑比武,所以制作宝剑专找坚硬粗壮的,且杆的一端的两个骨节的距离需恰好是剑柄的大小,这样就能超越赢的单薄享受了。
我们有时也不交手,而去作扮演“星宿老仙”的大孩子的簇拥者,和其他伙伴一起绕村游行并仰头狂喊“星宿老仙,法力无边,神通广大,法架中原”,一直到暮色降临才恋恋不舍地回家用膳。“星宿老仙”这样的孩子头我是没能做过,他可以毫无顾忌地从课本上撕纸去叠成摇扇,并拆掉自家算盘串起“佛珠”挂在胸前,这种魄力已经足够令我们望而生畏了。
不过,称王的欲望还有其他办法实现。裁剪酒盒,去其顶底,套于胳膊和腿上,当做铠甲,因关节被缚而类似于机器人或者变形金刚,但当时我们并不知道有这类东西。另外,在一切为二的西瓜皮的两角插上树枝,以作头盔,一套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装备已然完成了。现在想来多像天线宝宝,但就自然吸引挥之不去的苍蝇尾随者这点而言,后者显然难望项背啦。
舅家表哥的DIY更是高级。用铁丝拧成火枪,刮下火柴头做成火药,裁剪自行车废胎制成皮条拉起火冲,扣动扳机,一声脆响后青烟冒起,真是羡煞我也;哥哥们还用输液管编制金鱼挂在钥匙上作饰品等等,这些我都未曾尝试,一大憾事呐。
(二)兄妹三人
小时候我和德旭经常“打架”。所谓“打架”不是纠缠一处争个输赢,而是打人一下后就尽力避免被打,争得“一口气”而不论轻重,这是一种“打架”默契。因此我俩“打架”基本等于长跑,常常十里开外,从本村“打”到邻村。体能耗尽后就靠毅力坚持,直至由跑到走,最后淡忘释怀,一起回家。我虽然是哥哥,但德旭套路明显嘿,我手还未及身,他已装出很疼的样子要开始反攻,我似乎永远是被追的那一方。十年之后,大学运动会800米比赛我得了院第一、校第八,第一圈耗尽体能,第二圈凭借毅力,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童子功哈。
德旭小时候很是顽皮。初中时某次放学,德旭被一辆摩托车撞倒,胳膊有点儿脱臼,摩托车跑了,一圈人围着看,我也上前凑热闹,结果发现是德旭。心中害怕极了,德旭整个胳膊都是青色的,后来才知道那是他上课时在胳膊上涂的火药!当天夜里奶奶带着吊了绷带的德旭到被撞的地方去“叫魂”,嘴里念叨着“回来下~~”之类的话,并拿笤帚在地上扫来扫去。
顽皮的似乎也不是德旭一人。某个夜晚,我不知犯了何事,屁股正经受爸爸粗壮有力的大手的捶打,已忘记是否真疼,但一定是极力呼喊以讨少罚。奶奶闻声赶来,劝解不成,疼孙心切就开始拍打爸爸屁股,老奶奶见势不妙也拄着拐棍颤颤巍巍前来拉架。我相信那时一定星空明朗,静看着这水泥院中的祖孙四代。
霞年岁最小,某次我带着去上学,在谢坝水渠边玩耍,霞的一只鞋被水冲走了,开始大哭,我不明所以,也开始哭,拉着霞往家走,边走边抹泪,心里想的可能是水差点冲走的不是霞的鞋,而是霞。
这也许与霞小的时候经历的几件危险的事有关。一是我们刚从山上搬下来,在川里盖房,三岁的霞玩耍时掉进了石灰缸。二是在打菜园后墙的时候,一个他姓叔叔开手扶拖拉机干活,德旭和霞非要坐车(那是莫大的乐趣,秋收打场时我们都得做在拖拉机上转圈),结果车从渠边的高台上倒了下去。三是霞在刚装满水的窖口边玩耍,不慎栽下的一刹那,被小叔抓住了脚踝提了上来,小叔吓得瘫在地上大喊“妈呀”。这件事我已无印象,但曾听家人讲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