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年前我数学题做了58分被老师叫去谈话,看着教室对面屋顶上的瓦片掉落下来摔碎在地上,教学楼变成了危房,夸张的斜在阳光底下。
家里客厅的灯只差一步就要连同茶几一同坠到地板上,卧室的吊灯摔下来把瓷砖砸了一个大坑。外婆家的窗户摇摇晃晃,就连角落里的蜘蛛也从布满灰尘的蜘蛛网上逃走了。
广场上搭着密密麻麻的帐篷,深夜里有凄厉的哭喊声,也有窸窸窣窣的谈话声。
有人说跑吧,命最重要,有人说怎么能跑,我的一生都在这片土地上。短短几秒之中人性就被暴露的淋漓尽致。
6年后我路过汶川遗址,导游说有不少人被压在了下面,像是一场永远醒不来的噩梦。
12年,爆炸头的短发变成了拉直的长发。
12年,小胖子长成了正常人的体重,和数学彻底说了再见。
12年,外婆坐上了轮椅又住进了那座老房子里。
12年,那是我不愿意回首的痛。有人永远留在了还差8天就可以说我爱你的日子里。
那段时间的炎热,那段时间的惊慌失措,那段时间我还是个8岁的小孩,第一次体会到了世界末日的感觉。
12年后的轮回,病毒大肆横行,又是死伤无数又是触目惊心。
那些在废墟里活下来的人在今天会不会把头像换成黑色来哀悼天堂里的魂灵。
苦难的到来,是为了让人清醒而非悲恸,为了让人审慎而非遗憾。
可这句话未免有些太过牵强,生命都丢掉了还谈什么遗憾。
12年,一生能有多少个12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