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重温高中语文书,对其中的一些篇目,倒有些不同的体会。大概是年纪和眼界不同,便慢慢发现其中的精妙之处来。
1.刘兰芝
刘兰芝是《孔雀东南飞》的女主人公,在小序里已经表明了她的身份——“庐江府小吏焦仲卿妻刘氏”。整个故事的时间,地点及成诗经过,小序也有介绍。
故事一开始,便是“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以“孔雀”起兴,加之徘徊一词,为故事渲染了一种缠绵悱恻的氛围。
刘兰芝是勤劳,聪明,知书达理的,她“十三能织素,十四学裁衣,十五弹箜篌,十六诵诗书”,十七嫁为人妇后,“鸡鸣入机织,夜夜不得息”。
可见刘兰芝并没有哪里做的不好,为何焦母会说“此妇无礼节,举动自专由”呢?
难道婆媳关系自古就是一大难题吗?
原因我们不得而知,毕竟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可是我们试图猜测一下,会不会是因为刘兰芝一直没有孩子呢?
古时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而诗中也确实没有说焦仲卿与刘兰芝有所生育。所以焦母很有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不满刘兰芝。
这种说法,倒也说得过去。
不过,前文有说“共事二三年,始尔未为久”。只是嫁过来两三年,未曾生育,焦母就那么迫不及待了吗?
我们先往后读。
焦仲卿在与焦母商讨失败后,刘兰芝则表示不用再添麻烦,自己愿意离开。第二天起来后,她梳妆打扮了一番,依次与婆婆小姑告别。
刘兰芝已是弃妇,但她却没有因此就放弃的尊严,即便被遣,也要骄傲地离开。“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纤纤作细步,精妙世无双”。焦仲卿看到刘兰芝如此,怕是也舍不得吧?当然,刘兰芝自然是不舍的,这一番打扮,既是想多留一会儿,也是想给焦仲卿一个美好的回忆,可见,刘兰芝是十分聪明的。她自始至终也不曾觉得自己有什么过错,大大方方地离开,也是对焦母的反抗。
通过刘兰芝自己的告别之辞,可知她自小在乡下居住,而焦仲卿算是为朝廷做事的人,相当于公务员,焦母自然觉得刘兰芝配不上自己儿子。若是如此,焦母一开始就对刘兰芝不满意,觉得门不当户不对,这才是婆媳矛盾的根源。刘兰芝又是倔强的,她虽然勤劳,但并不是唯命是从的。想必生活中焦母也能看出她这种性格,作为看中女人三从四德的封建家长而言,处处看不惯刘兰芝,也是情理之中。
也正是因为这倔强,在无法改变自己命运的情况下,她选择了“举身赴清池”。
2.焦仲卿
焦仲卿是负心人吗?我想,每个人心里都有不同的答案吧!我觉得称之为负心人,未免有失客观,充其量,不过是懦弱一点罢了。何况他也已经向自己母亲再三表明心意。
从焦母的语气中可以看出,她一直是家里做主的那个人,在其槌床大怒后,焦仲卿便一句话也不敢说。他也说了那么多,“终老不复取”已是他能做的所有,作为家里的男人,放弃为家族传宗接代的责任,这是多么严重的后果,这一句话,直接激怒的焦母,她看刘兰芝则更加厌恶。
刘兰芝终是被遣回家,那句“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则成了流传千古的誓言。
刘兰芝被迫嫁给别人,焦仲卿听闻,五雷轰顶,即刻启程赶往刘兰芝家。见到面,明明那么想念,却还要嘴硬说“贺君得高迁”。刘兰芝这时是最难过的,面对这种事情,女人承受的压力总比男人大,而自己爱的那个人,却说出这样的话。
于是刘兰芝表明自己心意,约定共赴黄泉。诗中并没有说焦仲卿是什么样的反应,也许爱情让他甘愿放弃生命,也许心里还是有点犹豫。最后,刘兰芝先走一步,而焦仲卿听闻后,却在树下徘徊良久。很多读者都觉得焦仲卿怕死,所以没有决绝殉情。可是谁不怕死呢?也许我们对每一段爱情故事都充满了美好的幻想,他们总是要生死不离的。但焦仲卿是人,是很真实的人,他家里有母亲,有小妹,他不是冷血的人,这些牵绊,怎么能那么容易抛开?他可是母亲的希望啊!不知是幸还是不幸,他终是自挂东南枝,没有违背曾经的诺言。
两人最后合葬,化为鸳鸯飞去。如同梁祝化蝶一样,满足了中国古代人们追求圆满结局的心愿。
3.秦罗敷与世家公子
《孔雀东南飞》若是拍成电影,除了男女主角焦仲卿和刘兰芝,男二和女二就应当是秦罗敷和世家公子了吧!
“东家有贤女,自名秦罗敷”,罗敷本就是美女的通名,想必这一定是个知书达理,娇俏可爱的姑娘。或许她也对焦仲卿芳心暗许,等着嫁为新人妇;又或许,她知道焦仲卿深爱刘兰芝,所以即便喜欢焦仲卿也不愿插入他们的感情。谁又知道呢?但我愿意相信,这个叫秦罗敷的姑娘,一定会有很好的归宿。
而我们的男二,姑且算作两位吧!先说县令家的三少爷,诗中说这位公子“窈窕世无双,年始十八九,便言多令才”,家世好,家教好,有相貌,有才华,刘兰芝若是嫁给他,想必也是一生荣华。
即便拒绝了这位三少爷,那她后来所嫁的太守家的五公子,也是“娇逸未有婚”。这么一个世家公子,未曾娶妻,面容姣好,风度翩翩,刘兰芝作为二婚嫁过去,不仅不算辱没她,而且还是攀上高枝才是。也怪不得焦仲卿说她“得高迁”。
可是刘兰芝这么一死,让这位五公子脸上多过不去,甚至都有了心理阴影吧?自己刚娶的妻子,在新婚之夜和别人殉情了,然后还合葬一起,故事流传千古。
一半是唏嘘感人的爱情故事,一半是尴尬难堪的狗血桥段。
我想,五公子一定也是懵逼的……
到头来,不过都是一句话,你很好,可惜我爱的不是你。
最后,愿人世间有情人终成眷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