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在家看了《山河故人》,画面很安静,又好像暗流涌动的片子。不同于《从你的全世界路过》这样让你觉得世界真的好美好让人期待啊——这样的片子。
《山河故人》描述几代人的世界,有些地方我并不能真的感同身受,但又似乎都明白些许。
我们在过去失散于山水之中,通过电影也可以相遇在时光之中。
-01-
沈涛
我不是特别喜欢这个角色,可能是这个女演员本身长得少了些明星气,所以,让人羡慕不起来。其实她是导演贾樟柯的老婆,应该省了不少经费吧。
年轻时候的沈涛颇为自由的选择了那个可以带她开车兜风、陪她跳迪斯科、帮她买下喜欢的歌碟的张晋生。与一直默默陪在她身边、没什么特别的本事而且还失业、看起来下辈子也不会有什么大风大浪的梁子分道扬镳。
其实这个选择太显而易见了。
张晋生,会来事、有野心。梁子,略木讷、无。
事实也证明,梁子最后因为挖煤矿得了癌症,而晋生则意气风发了好些年。虽然不能用最表象的东西来评判一个人过得好不好,可在我看来,梁子的一生真的活得不好。
后来和晋生离婚,沈涛一个人和父亲生活在山西的小城汾阳,晋生带着儿子到乐去了上海,娶了上海女人。我一点也不意外,一个爱闯、一个爱安稳,不妥协这就是唯一的出路。
-02-
我想,至少年少的时候,我们肯定曾经会相信,被爱情辜负的一方,一定会在日后的扬眉吐气、功成名就中得到对方的遗憾感慨,甚至是悔不当初,得到的是被辜负者在失败爱情中的奋力崛起和辜负者在富裕婚姻中的糜烂死亡。
然而真相却是,少年永远是少年,他不会长大只会变老,他依然贫穷、依旧木讷,连原来的那点不得了的硬气也没有了,被生活磨得一身伤病回到说好再也不会回来的故乡,拿着已经离婚的富太太给他的三万块钱问,方便吗?
至终,他不过是那个困在现实牢笼里拼命求生存的兽,委屈不甘也得认命。
-03-
再后来,她的父亲也死了。突然的离世,在她没有防备的情况下。
捂着嘴蹒跚在医院走廊,还要强撑着身体对父亲的朋友说抱歉,那大概是她最无助的时候了,没有父亲、没有丈夫、没有儿子、一下子好像没有人可以陪在她旁边。她只能自己过过来了。
人这一生要面临最多的情绪,就是无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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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这个世界上很多东西是可以通过努力获得的,可也有很多东西,是我们无论多么渴望、多么的努力都无法躲避和得到的,比如死亡、比如爱。
当我们从年少走入到成年人的混沌世界,明白爱情对一个而言并不是全部的时候,我们开始重视亲情。曾经的豪言壮志、满腔豪情大概也会转变为“父母在,不远游”吧。
然而死神从来不会因为我们的渴望就推迟来临的日子,他总会带着暧昧的温存,拎着一壶温酒来到我们的亲人身边,与他们的灵魂把酒言欢,轻易就骗走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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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再后来再后来,沈涛终于也要和即将移民澳大利亚的儿子张到乐分开了。
当儿子不会叫妈妈只会叫妈咪的时候,当儿子围着自己看不惯的英伦围巾的时候,当儿子在姥爷的坟前不情不愿、不明所以的跪下的时候,当儿子喊着别人妈咪看着澳大利亚的风景憧憬着移民的场景的时候,沈涛应该已经发现,她与儿子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这不仅仅是国际化大都市上海和山西小城汾阳的物理距离,更是由这种地域分离带来的致命的精神分离。这个七岁的孩子已经跟山河故土离得太远太远了,一种无意识的逃离,在故土文化与国际文化之间产生了身份认同的困惑。
-06-
最心酸的是,尽管我们知道人力在现实面前是如此渺小,却还想拼尽力气一试,给儿子包饺子,给他家里钥匙,带他坐时间漫长的绿皮火车。
可是,再慢的车也有到站的那一刻啊。
终于,她明白,每个人都只能陪你走一段路,迟早是要分别的。
梁子也好、晋生也好、她的父亲也好、儿子乐到也好,到最后,她还是一个人过了。
-07-
每个人终究只能陪你走一段路。
其实每个人的相遇就像一个进度条一样。有的人可能只是转过头看了一眼,你再转过头来时,进度条就已经满了,就停留在那里了。停在那儿的一刻是开心的,那么你对他的印象就是幸福的;停在那儿的那刻是悲伤的,那么你对他的印象就停留在了不幸的那面上了。
进度条的满与不满,有时候取决于天,死亡、天灾人祸;有时候取决于人,诀别、肝肠寸断。
而有的人啊,你以为你们之间的进度条已经100%充满了,其实你再仔细一看,原来那才是1%而已,剩下的那99%,才是你们彼此即将开始进入的下一段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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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的过客太多了,如果用结果去捆绑每个人的存在,那世界就不能运行了、那将毫无意义。在我看来,“每个人只能陪你一段路”,不是一句无比沮丧,好像象征着注定别离的咒语,而是告诉你,珍惜。
有些事情,时间无法摧毁。生活也不过是在不断的重复,我的故事,你的故事,他的故事,再多的故事,阳光底下也无新事。
我们所能做的,不过是在相聚的时候,用力拥抱;在离开的时候,好好的道声珍重。
文/高寒 叭韭貳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