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兰城,东北的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城,在这里人们朴实而愚昧的生活着。从来不想,这个世界为什么会存在,也不想生命的意义是什么。只是活着,安静地活着。
萧红就是在这个阴沉的小城中存在着,童年的她,是这个世界上一抹鲜亮的颜色。在祖父的后花园中,看着黄瓜藤肆无忌惮地开着黄色的小花儿,跟着蝴蝶跑来跑去,在祖父帽子上别上一朵朵偷摘下来的玫瑰花,祖孙俩笑得歪在草地上起不了身……彼时的萧红,还是那个双眼纯净,眸子里藏着的都是这个小城的鲜活与美好。
萧红活了31岁,生命中与很多男人有过情感纠葛,她一颗柔软的心,都曾毫无保留的交付给她的选择。看了《黄金时代》,周冲写过影评——萧红,那个饥饿的贱货。文中说:“她渴望独立,却又无法独立,她渴望自由,却自我设限,终无自由。她反抗父权,抵抗专治,却又从一个男人到另外一个男人,从一种攀附,到另一种攀附,从一种被弃,到另一种被弃。萧红饥饿了一生,要么身体,要么情感……”
萧红说:你说我的生命可惜,我自己却不在乎。
独独属于她的一生,谁能有资格正确评判呢?在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里,她守着自己的那杆笔,无关名利,只是安静地写着自己的字。所有的经历,都化作了笔下的华光,化作了呼兰河中流淌着的河水。
在《呼兰河传》中,看到了卑锁平凡人们的生活。看到了严冬下的自然环境,东二道街和西二道街的各种店铺还有淹死猪的大泥坑。冬天,大地开裂,老人的胡须上结着冰,眼睛会上霜。在这种环境中,人们日复一日安静活着。倘若有人问小城中的人,人生是为了什么?他们会不假思索直截了当说了出来:“人活着是为了吃饭穿衣。”再问他,人死了呢?他们会说:“人死了,就完了。”他们分辨不出生活的意义,也说不出什么道理。只是照常去西二道街买布匹做衣裳,照常去东二道街的大泥坑里拉死猪来吃肉。偶尔也能看到六月里满天的晚霞,晚饭时吃着大酱和豆腐。像一根线一样活着,直到叫做“生命”的线被用完,直到被自然的结果拉着离开这人间的世界。
那个年代,人愚昧又扭曲。生生地将一个欢脱的少女折磨致死,小团圆媳妇之死,读一遍,便要气死。荒凉的年代,回家的路在哪里?在萧红笔下,卑微而古怪有二伯,不被重视,而又贫穷地活着。只要活着,哪怕成为一个笑话,也要活着。最后一章的冯歪嘴子,则是呼兰河里的一抹阳光,生活困苦,他却始终满怀希望。萧红说,好像他活着很有把握的样子似的,没有感到绝望洞穿了他。顺应命运但不屈服,接受当下但不绝望。
生而为人,如何过好自己这一生。读萧红,读萧红笔下的人物,能从中看到一些东西。有些东西,因为正在经历着,而无法判断结果。唯一能做的,就是内心笃定,心怀希望,经历成长。无论人生的结局怎么样,却始终相信,自己过的,不会是被自己嫌弃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