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或高个子或威武强壮的男孩走过来，一只手捏着烟或啤酒瓶，另一只手摊开伸出，这是高校里的边缘化状态，阿四很自觉地递上了20块钱。这还是阿四整周的午餐都少买一个菜攒下的。
最开始的时候阿四当然也被揍过。阿四是个很胆小的男孩子，从小到大。家里人也是规规矩矩的，总是叫他谨言慎行，要是碰上有人欺负他，也尽量忍一时之气。特别是阿四发现自己身体有不同于旁人的地方，也不敢问父母，只是更加小心翼翼。
一开始，阿四并不知道那些男孩伸出手来表示什么意思，毫不奇怪地被狠揍了一通。他没有反抗，他也不懂怎么反抗。打得脸都破相了，打得身上有淤青，打得……还好骨头不会痛，总算打过两次领悟了。
阿四一直就是老师眼里的好好学生，甚至有一些懦弱，没有女生喜欢他，他也只敢偷偷地在心里喜欢女生。没有没有，阿四并没有喜欢班花女神，他喜欢的是也默默坐在角落、不爱说话的女孩。只不过阿四坐在第一排最角落，那个女孩坐在最后，一直以来都没什么交集，直到那一天。
阿四在男厕的时候，就听到隔壁女厕动静很大，而且不太对。他把耳朵贴上中间隔着的那面墙。原来女生里头也有欺负个别人的情况，听起来像有几个女生要让其中一个喝马桶水，她们正摁着她的头往抽水马桶里塞。而她正是阿四喜欢的女孩。
怎么办呢？我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阿四已经懦弱习惯了，可这是那个女孩呀！只有几秒钟的考虑时间。再看阿四，他仿佛一个尿急的人冲错了厕所门一般，冲进了女厕所。他呆立在那，张大嘴，傻愣地看着现在的画面，根本来不及说出“走错了”的台词。
女孩正狠狠咬住其中一个女生大臂上的一块肉，怎么甩都甩不掉，怎么让也不松口，血止不住地流下来，流到女孩嘴里，流到女孩衣服上。大家都怕了，正好阿四来了，女孩终于松口，其他女生匆匆撞开堵着过道的阿四，逃离女厕。
女孩嘴上还有血，和阿四面对面站着，她乌黑的眼睛像长了钩子，她的身上像弥漫着什么味道。阿四感到自己的心跳得很快，他觉得自己的心里有什么，被这钩子一下子扯了出来。女孩的嘴角微微往上撇，似乎想开口说什么。
那天放学的时候，阿四和女孩都暂时回不了家，他们被三个收保护费的男孩围住了，被“敢动老大的女人”这样的理由。可是他们不知道，阿四不是原来的阿四了，钩子扯出来的什么已经淹没了他所有的懦弱，他感觉身体里有东西在烧，特别在闻着身边女孩味道的时候。
吃饱以后，女孩带着阿四进了学校隔壁的旅馆，阿四还恍恍惚惚的。女孩眯起眼睛笑着用分叉的舌头舔舔阿四的脸：“你爸妈没有告诉你吗？四就是巳啊。”她脱下阿四的裤子，看着阿四本该最自卑的下身。那儿在女孩的眼里很美，好像一朵盛开的花。
“知道吗？听说我们学校失踪了三个男生呢。”有个女生听到别人在说这些，缩了缩脖子。她好像知道一个秘密，那秘密只有她知道，哦还有，转学的那一男一女。她能感到大臂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