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说,她的梦很多时候是彩色的,可以看得见鲜艳的颜色,红色花,蓝色天空和海洋。很奇怪居然有彩色的梦,因为我的梦,从来没有颜色。即便是快乐愉悦的梦,也只是一片的灰白。不,就连灰白也说不上,是没有颜色概念的虚无。
很多很多的梦,只关乎于情节,无关风景,所以便没有颜色可循吧。
不知道别人的梦中有没有色彩,心里倒是真希望,月明风静的夜晚,做一个彩色的有明媚五颜的花有海洋有天空的梦,多好。
总感觉生活在某个时段的梦是不同的,与生活有关。做什么样的梦,直白的说明了你的生活存在什么样的问题。渴望、期待、回忆或者恐惧,生活的林林总总充斥在梦中,就像空气严严密密的包围着,白天与夜晚。
曾经有一段时期,总是梦见被人追赶,拼命地奔跑。有时拐角一转逃得脱,有时没处可逃,被那个从没看清过面孔的人追上,手中攥着刀,向我杀过来,惊醒。有时跑到悬崖边,或者是屋顶,没了去路,匆忙间便跳下去,也会惊醒,汗水淋漓,心通通跳的仿佛一个空洞。看书上说,是因为缺乏安全感的缘故,当时并不懂得,只是害怕夜晚,害怕梦。
那一年,每晚都会做噩梦。支离破碎的房屋墙壁;走不到尽头的路,忽然断掉;焦灼的呼唤亲人,重重迷雾一般怎么也找不到。有个叫“半仙”的外地人告诉我,家中肯定要出事。果然不久,奶奶去世,噩梦也随之而停。说来真是不可思议。
有时候会在梦中看到幼时的样子。父亲推一辆自行车在大门外一闪而过。我拼命地呼喊,要跟随他出门。无论怎样都喊不出声音,挪不动双腿。心里焦灼的如同一盆火烧在胸中,鼓胀的难以忍受。也许现实中真的有过如此的场景吧,要不然怎会记得如此之清。还会见到家中黑漆漆的大门,厚重的木板,推动发出沉重的声音。指甲在门上抠下盈硬硬的漆油,有多年油木沧桑的味道。又有时是葱茸茂密的田野,好多的果树,果子挂满枝头。只想摘下来吃,却总是够不着。即便是摘得一二,放在嘴里,寡淡的没有一丝味道。整齐的庄稼,钻进去锄草,整理庄稼,悠闲自在。一个人走在乡间的一条小路,弯弯转转,熟悉而又陌生。砖砌的墙壁破败凌乱。现在想来,大概那几年离开老家,离开熟悉的乡村岁月,多是怀念吧,才会在梦里一点一点,一遍一遍的重温。现在,再也梦不到这些了。
从来都是梦带给我思想感动,我却左右不了它。
前几年,总是梦见飞翔。在山巅,一跃而下,张开双臂,便神奇地飞起来。鸟儿一般的俯着身体,昂头,悠然缓慢享受那种恐惧与美丽。身下时常是广饶的原野,嗅得到山野间微醺的花香。有清凉的风掠过身体。或者是万顷的碧波,可以照见自己了然的身影。这是我最喜欢的梦,那种舒畅干净的自由,体态化作鸟儿的神奇力量,只有梦中体会得到。
梦里发生的事情,是现实中无法遭遇和实现的,是生活之外的一种心灵延续。
现在的梦,多是些关于旅行的故事。情节婉转,有爱与阳光的陪伴。相见的欢跳,离别的焦躁不安,和等待。火车穿过原野,开往远方。更多的是挤在奔驰的客车上,憧憬下一个站点。还有工作生活的片段,曲折精彩,仿佛就是发生在白天的事情。总想记录下来,欣赏。睁开眼睛就忘记了大半,很是怅然。有趣的是,回头再睡,好多的故事还可以“再续前缘”,按部就班的继续往下做,多有意思。
梦境其实就是自己的一面镜子,让我们有机会可以看的到自己。
以后的梦,幻想着真如安妮所说,能做一个彩色的梦。有蓝天碧海,五色的花 ,温暖的笑脸和粉红色的阳光,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