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山到石牌,中间必须经过石龙,一元钱就可以到达一个镇。去石牌只需要两元钱。石龙是大镇,南边有一条河,河边就是中转站,往北去石碣,往西去东莞,往南是茶山,往东就是石牌。那个时候,坐车是从车子后面扒着车棚上去的,就好像现在的电动三轮车,两排座位相对而坐,可以坐八到十个人,随坐随走,从茶山到石龙一元钱,然后转车去石牌,也是一元钱到达。
有一次,我和小红上了车,车上还有一位大着肚子的当地孕妇,这个时候又上来了三个和我们差不多的外地女孩,其中一个手里还提着橘子。车子奔波在乡间的公路上,有点颠簸,我们都无所谓。可是那个孕妇不舒服,想要呕吐的感觉。她看见那个女孩的橘子,捂着胸口,指着橘子,车声掩盖,也听不清她在说什么。那个女孩明白了,赶紧从袋子里面拿了一个橘子给她,孕妇接在手里,剥开橘皮,首先放在鼻子上面闻了闻,然后朝那个女孩会心的笑了,举起了大拇指。看到这一幕,我们都闻到了橘子的甘甜清香的味道,整个车子的气氛一下子温馨极了,这一幕也被我永远的记在了心里。
我们跟当地女人很少交集,因为我们不会说白话,她们很多也不会说普通话,但天底下的女人,大都是非常善良而且是非常自敛的,特别是东莞那边的女人,比我们内地的女人更加的封闭和顾家。这点可以从男人在外面的交际看出来,男人在外面好像从来不带自己的女人。
我和小红在石牌安顿下来,开始了苦拼的日子。日夜加班,从早上七点开始,除了吃饭,一直到晚上十一点睡觉,每天都工作十几个小时。坐在电机旁边,全神贯注的,一丝不苟的做公仔玩具。车间里面到了晚上都会放着流行歌曲,寂静的夜晚,只有机器的低鸣,和盘旋在空旷屋宇之上的缥缈歌声。
我想要一个家
一个不需要多大的地方
在我受惊吓的时候
我才不会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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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要一个家
一个不需要华丽的地方
在我疲倦的时候
我会想到它
谁不想要一个家,家的前提是,你必须自己能养活自己,而且能给父母更好的生活。家的前提是,你必须首先面对没有家的现实,努力工作,拼命赚钱。
那个年代到东莞的年轻人,哪个不是从一穷二白的农村走出来的。没有高的学历,没有社会背景,没有城市户口,有的只是年轻的冲劲,和不遗余力的体力。而密集型的公司工厂,正好需要这样的工人。中国的人多,因此廉价的劳动力多,许多国外的制造业都转战中国。即给中国的年轻人找到了出路,也让商家有利可图。这就是改革开放给整个中国真正的改变。颠覆了世世代代为农的农民思想,农业退居其次的地位,农村再也不会年年逼着交公粮水费了,而且,现在,种田还有补助。
那一年,我19岁,小红17岁,两个女孩,相互帮助,走过青春最美也最艰难的年华。食堂的饭菜里面,她不吃肥肉,偏偏肥肉又相对多些,她会挑出来给我。
早餐是泡面,两个人共同吃一袋,用缸瓷杯泡着,我总是让她先吃面,然后我再喝汤水。两个人都是半饥半饱,但都心照不宣的笑笑,然后一起去上班,一起加班,一起洗澡,一起睡觉。在外面,有一个如影随形的工作伙伴,也是给生活许多的力量的。
今天就写到这里了,还没有做饭,马上去做。吃完了还想出去锻炼身体,做做瑜伽跳跳舞。老公去外面应酬吃饭还没有回来。边看店边写文章边去做饭,一个人忙着,感觉挺好的,就怕无所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