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春兔秋双
前情回顾:仗着老板的虎威在会议上干脆利落的手撕了翠芬,整个内测以失败告终,翠芬灰头土脸的被老板辞退,在新年伊始的时候,大家进入了第二轮项目修正。
翠芬被辞退之后,魏总显然消沉了很多,跟狗总监也不那么的如胶似漆了,看着他们面和心不合的样子,我感触颇深:“男人的友情啊,最经不起女人的诱惑和挑拨了。”
而就在他们感情出现裂痕的时候,我和林聪的感情也有了第一次裂痕。
我认定林聪是个死gay是有原因的,从小到大,没见他喜欢过任何女人,更没追求过任何女人,我们无话不谈,唯独爱情这件事,他没有对我说起过哪怕任何只言片语,就算在最冲动的青春期,也没有。他帅气温暖可靠又嘴贱,我们爱着对方的一切,像兄妹,像知己,有时没心没肺的调侃像一对情人,但我们不是情人。
他有一个关系非常要好的男性朋友叫赵文伟,常常到我们的出租屋蹭饭,高大帅气,热情开朗,能说会道,因为照顾林聪的感受,我和赵文伟关系相处的还算可以。我不知道他和林聪到底是什么关系,很多事情,关系越好越不敢问,既然林聪没有告诉我,想必是他觉得不适合我知道。
赵文伟有时在我们这儿蹭的晚了也会留宿,在他留宿的某天晚上,我看小说看到半夜,各种睡不着,于是爬起来去厨房摸东西吃。木质的阁楼隔音效果很差 ,在屋里看小说的时候就听到林聪房里断断续续的说话声,只是听不清晰,房门打开之后,就清晰多了,原来他们在小声的吵架。我承认,原本就对他们关系有些好奇,这个时候,简直就是竖尖了耳朵在偷听。
“我就问你现在还有钱吗?”这说话带着浓重的鼻音的一听就是赵文伟。
“这是我的事不要你管”林聪好像很生气?声调都快压不住了。
“你到底要管他到什么时候?”
“你到底要管我到什么时候?”
“他跟我们能一样吗?”
“他跟我们怎么不一样了?”
“好好,我说不了你!他以为每个月交那点房租就完事儿了,水电煤气网费你跟他要过一毛钱吗?周末你买菜你烧饭给一屋子人吃,就是为了给她改善伙食,你有多少钱我问你?”
“水电也不是我在贴,我们三个人都在贴,她家里出什么事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干嘛为了这几十块钱针对他?”
“对!我就是针对他!懂事的人都知道这间房子三个人三间卧室,不知道他是怎么厚着脸皮挤进来住着的,一住还就不走了!梅姐也是有男朋友的人,因为他在从来没让男朋友留宿过!”
“梅姐男朋友家几套房子,人家为什么非要在我这个破房子里过夜?再说梅姐也不是你想的那种人,她每个月那么多工资,想要跟男朋友同居还租我这小破房子干嘛?”
……
感情这个“他”不是“他”而是“她”,赵文伟口中厚着脸皮赖着不走的人,原来是我。
原来每个月的房租是不包括水电煤气网费的……
原来林聪常常说的彩票中奖周末庆祝庆祝是为了给我改善伙食的……
原来梅姐男朋友不常常过来也是因为我的关系……
我竟然不知道,这大半年的日子,因为我的关系,害的这么多人不方便……
缩在冰箱旁边,我脑子乱成一团,愧疚,愤怒,尴尬,难堪,羞愤……太多情绪一股脑儿的涌上来,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我知道,我要搬出去,尽快。
林聪永远不会跟我要水电煤气费,也永远见不得我吃不饱穿不暖,如果我继续在这儿住着,可能他永远不会告诉我这些,即便自己也破产了。我不能这么理所当然的这么住着,没有脱离林聪照顾的我,也许并没有真的在这个社会上立足吧。
可是每个月的工资真是少的可怜,大学毕业快一年了,助学贷款的无息还款时限就要到了,我还没有还完。外面的房子都是付三押一的,我哪里一下子可以凑出这么多钱来呢?
好想去跟人借钱啊……
好想天上掉下一堆钱正好砸在我头上啊……
瞪着眼睛想了一整晚快速发家致富的办法,得出一个结论就是:不作奸犯科又能一夜暴富真的好难。现在想想真是可笑啊,4个月的房租,1600块钱,对当时的我来说,就算得上一笔巨款了,除了抢银行没有其它办法的一笔巨款。
银行当然不能抢,林聪也不能继续拖累了!
还是周末继续做兼职吧,恰好有个同学在旅行社工作 ,他告诉我可以周末带两天团,运气好的话,比一般的兼职赚的多很多。运气差的话,也不会赔钱就是了。
于是没怎么出过门的我,常常打着这样的电话:
“黄山去过吗?能带吗?”
“去过去过,能能带!”
“杭州去过吗?能带吗?”
“去过去过,能带能带!”
“水乡带过吗?购物点熟吗?”
“带过带过”
……
不记得多少次电话过后,终于有一家倒霉旅行社,跟我定了一个周末游黄山的团。天知道我根本没去过黄山,连黄山售票大厅门朝哪儿开都不知道……更别提认路了,天生一个路痴,逢逛商场必迷路的那种路痴。那会儿我还用着老式的诺基亚,只能发发短信玩玩贪吃蛇的那种,所以就不要想导航这种事了,旅行大巴上也不会配导航的,认路都是靠有经验的老导游或者老司机。而我信口胡诌了一句“去过去过,能带能带”,恐怕这抠门儿旅行社不会再请一位认路的司机了。而且这种小旅行社为了赚钱全程只配一个导游,也就是说,到了当地也要靠自己讲解,还要想办法拿点回扣,才能对得起我这趟辛苦。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导游加上一个不认识路的司机带着一车只知道睡觉的游客,就要去黄山了。我想我一定是想钱想疯了,才会满口答应这么一趟行程。
事到临头也没什么好退缩的,对金钱的向往战胜了一切恐惧。抱着几本图书馆借来的有关黄山的书硬生生啃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四点半,头昏脑涨的去接团,带着我仅有的不到五十块钱,就这么去了。现在想想,还是觉得当年的我一定是疯了。
凌晨五点,缩在大巴车上等游客的我,望着雾气笼罩尚未苏醒的N城,脑子里只想着一件事:
“他妹夫的!衣服穿太少,冻死了!”
现在回想起当年坐在旅游大巴上的感觉还仿佛在昨天,那些掉光了叶子的法桐树隐在热气腾腾的早餐摊子后面,在雾气中做出一副张牙舞爪的形状,有些滑稽又有些萧瑟的感觉,像童年吃得一粒薄荷糖,即便多年不吃,偶尔想起来时,还是觉得满口清凉。昨天发烧脑子迷迷糊糊,完全写不出一个字来,感觉特别愧对等更文的小伙伴,也谢谢大家的理解和关心,简书的读者,真的温暖又贴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