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一号，新学期的开始，小凡就要进入初中，成为一名中学生了。

爸爸不在家，妈妈店里忙，送小凡去新学校的任务就落在姐姐身上。姐姐骑着电动摩托车，带着小凡和他的行李离开了家。

电动车行驶在年久失守、坑坑洼洼、布满了污浊泥水的街道上，由于不清楚泥水下面的路况，离家才100多米，电动车驶上一块砖头，车子打滑，一下倾斜差点歪倒，所幸后座上的小凡没事，但是脚踏板上的行李却落在污水中。

姐姐立马电话通知妈妈，妈妈赶紧回家重新换了一套铺盖卷，亲自骑电动车送小凡去学校。由于这档子事耽搁了些时间，等他们母子到校时，学校门口已经恢复了宁静，新同学都已报到完毕，正在教室里接受班主任老师的训话。

“报告！”正在讲台上的男老师随着小凡的报告声扭转身体，显然对第一天开学就迟到的新学生很不满意，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门口的小凡和他的妈妈，随即瞄了一眼妈妈递过来的入学通知书，问了一声：

“这是男孩还是女孩？”

妈妈赶紧回答：“男孩。”

“男孩留这么长的头发？先去理发，再回来报道！”老师严厉地说。

妈妈只好转身带着孩子去理发，就在转身的那一刻，教学楼上一条鲜红的条幅印着一行醒目的白字映入眼帘：“良好的开端是成功的一半”。

妈妈苦笑，心里嘀咕，这孩子是冲了哪家太岁？怎么事事不顺？

小凡对新老师的态度很是反感，本来就因为出门就遇到麻烦事感到委屈，这下子更加难过，眼泪一下子涌出，他哽咽着说：

“妈妈，我不想在这个学校上学了，我们回家吧。”

可是为了能上这所中学，妈妈费了多大的周折呀，怎么能顺着孩子的性子说不上就上了呢？

当初为了给小凡报考一个全县最好的初中，爸妈天不亮就去排队报名，自以为起得很早，可是当他们看到排了足足500米的长队时，不免长叹一声，可怜天下父母心！

八月的高温炙烤着大地，在没有任何遮阴的队伍里，妈妈裸露在阳光下的小腿经过六七个小时的爆嗮，肤色已经和上部分截然不同。经过漫长的等待，终于报上了名，小凡也顺利地通过了考试，可是因为没有户籍、房产证及务工证明，妈妈找来亲朋家的房产证，又花钱买到一家务工证明，来来回回跑了无数次，可是不知什么原因还是没能入学。

很多家长不满教育局的规定，多次组织家长在教育局门前请愿。妈妈由于店里忙一直没有参与家长们的活动。

退而求其次，妈妈转而让小凡进入目前这所初中，因为当初没有报考这学校，学校不肯收，怎么办呢？

妈妈通过正在美国留学的好友家的孩子，联系到这所学校的一位负责招生的老师，又来来回回折腾了一番，终于拿到这所中学的入学通知书。

不就是理个发吗，还能比入学更难吗？妈妈安慰哽咽的孩子，不管到哪里，都要遵守那里的规定，既然不让留长发（其实也不长，学校规定男生必须理平头），也不是针对你个人，那就入乡随俗。

小凡在理发过程中一直呜呜咽咽，妈妈虽然心疼，但只能劝慰孩子服从校规。

再次回到学校，办完入学手续后，被告知宿舍已经没有床位，让家长自己去库房抬床，好吧，妈妈和孩子抬来床板，被安排子卫生间最近的宿舍，夏天的卫生间那个味道，着实难以忍受，没办法，谁让咱赶上这一系列事件呢。

就这样，小凡要在这里度过他的三年初中时光，等待他的会是一个怎样的未来呢？

第一次叫家长

小凡的初中生活开始了，外向的小凡很快适应了学校的生活，并和同学们愉快地相处着，但是班主任老师的态度，一直让小凡心生反感。

妈妈一直劝慰他，对于普通人而言，这个世界不会迁就任何人，只能是我们适应新环境。。妈妈的劝告对于任性的小凡似乎不起作用，因此妈妈担心这孩子会吃亏。

不久后的一天，妈妈接到班主任老师的电话，让家长去趟学校。妈妈忐忑的心更加不安了，等见到班主任老师后，还见到其他几位家长，一起等老师宣判孩子的罪状。

原来是有位同学过生日，午饭后在教室里和同学们分享蛋糕，吵嚷声惊动了老师，于是过生日的同学和所有参与分享的同学都被叫了家长。

小凡得知此事后更加深了对老师的不满，在学校里这些“肇事者”已经被老师批评了，同学们也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为啥还要叫家长？这是孩子想不通的地方。

其实妈妈也是这么认为的，这位班主任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这件事完全可以在班级里进行批评，起到警示其他同学的作用。这兴师动众的，浪费了他和其他家长大量的时间，来的家长大约有二十人左右，这一一训诫，得用去多少时间啊。

妈妈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谁知道，这竟是被叫家长的开始，接下来的一个学期，竟然到了每隔一、俩个星期，就有被叫家长的惯例，什么作业完成的不好，自习课上和同学交头接耳，什么早读时迟到等等，反正妈妈也记不清都是什么原因了，每次都像个小孩子一样等老师训话。

而每次妈妈到学校，小凡得知妈妈来学校的原因后，非常气愤和激动，他感觉老师好像盯上他了，这让他非常难以接受，转学的念头时时在他脑海中浮现。

妈妈虽然理解孩子的想法，但坚决不允许他转学，就这样，第一学期就在妈妈一次次被叫家长、小凡犹豫着转学中度过了。

转学

本来学习成绩不错的小凡经过反反复复的折腾，成绩不久就和同学们拉开了距离，这更加增加了他的焦虑感，妈妈和他一样焦虑，怎么能改变孩子和老师的关系呢？难道真的这孩子和老师犯克吗？

终于在又一次被老师叫家长的时候，小凡彻底忍不住了，既然这么不招老师喜欢，我还不看你脸色了呢。

在一次周末返校时，小凡说什么也不去学校了，这可难坏了妈妈，妈妈软硬兼施，就是无法说服孩子，气的妈妈在孩子面前流下眼泪。

在妈妈和孩子费尽口舌依然难以说服孩子后，小凡竟然自己找到乡级中学的主任，然后给自己办理了转学手续，妈妈在和孩子的较量中败下阵来。

乡级中学的管理环境相对宽松，小凡在这所学校里和老师同学都处的不错，可是由于对自己的宽容，学习成绩一落千丈。妈妈难过，这孩子就这样随波逐流了，可是小凡根本听不得任何劝告，在这里他开始混日子了。

转眼到了升高中的时期，可想而知小凡连最差的高中分数线都够不到，怎么办？小小年纪的他该干什么呢？

妈妈愁的吃不香睡不着，白发一天天增多，经过全家商议，让他复读再考，可是拉下那么多的功课怎么办？

那天妈妈进城本来是要去银行给亲戚转账还债的，结果在看到一家补课机构的宣传后，竟然改变了主意，或许一对一的补习能对孩子有所帮助，于是毫不犹豫地给孩子报了名，缴了一万元钱的补习费。

接下来的日子里，小凡不得不去补习班，从最初的抵触到慢慢地上了道，妈妈惊喜地看到孩子的变化，心想，这孩子就算再不懂事，也会为了心疼钱而珍惜这次机会吧。

苏格拉底说：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中。

复读

可是人却能在同一个地方犯下同样的错误。进入复读阶段，初三的学习氛围紧张，这使得本来底子就薄弱的小凡无法跟上进度，竟然再次萌发出从初二开始学习的想法，这想法在他的软磨硬泡中得以实现。

妈妈也认为经过补课小凡会洗心革面认真端正学习态度了，因为补习过的原因，起初面对学习进程小凡还能应对，可是随着课程的进展，小凡的问题再次暴露了：补习过的尚能过关，没补习过的依然不知所措。

妈妈希望小凡继续补习，可是他坚决不同意，因为现在的作业已经够多了，他不想给自己加码。妈妈依旧拗不过孩子，只能祈求孩子能管的住自己，更上学习进度。

再次参加中招考试，小凡的分数只能够进入一所最烂的学校。妈妈无能为力，但依然不放弃这孩子，或许进入高中后孩子有一天会醍醐灌顶，明白了学习的意义而改过自新呢。

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黑格尔说：人类从历史中得到的唯一教训就是，人类不会从历史中的得到任何教训。

高中阶段本来是紧张的，可是散漫惯了小凡依旧在开学的那个阶段表现尚可，可是接下来依然难以为继。

在请假回家，上课打瞌睡中又渡过了高中生涯，面临高考毫无悬念地落榜的预料，小凡的未来清晰明了，妈妈就算再不忍放弃他也无力回天，只能听天由命了。

一贯喜欢走捷径的小凡选择单招进入一所职业学院，这次他选的是计算机Java专业，妈妈依旧希望这孩子能说服自己，为自己的未来着想吧，因为小凡已经成年了，也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了。

妈妈年龄也越来越老了，她的翅膀下再也不能为长大的孩子遮风挡雨了，一切都要靠小凡自己了，小凡会有一个怎样的未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