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来,我对过去的兴趣远远大于对未来的兴趣,当别人在规划自己的人生蓝图幻想着一另种生活时,我早已习惯一个人回想以前发生过的事情,那种不被别人关注的小事,我却格外印象深刻,一遍又一遍的过电影般回想,然后详尽地回忆其中每一个细节。但对于背书这件事,就另当别论了。时间像一条奔腾的河流,在我的脑海中越过重重叠叠的沟壑,最终汇入大海,消失的无影无踪。我无法知道它将奔往何处,但我深深的记住了它流淌在我身上的感觉,有时疼,有时快乐,有时难过。
所以我时常会想起以前的自己,那是一个学了6年绘画的小画家,参加过日本举办的什么比赛,并侥幸得了银牌,油画登上了一本不知名的画册喜爱画画的孩子,还会画水墨画,只学会了小鸡和葡萄,因为这最简单最好画。山水画好像得过优秀奖,但没有上画册,只有证书。因为不够勤奋,经常吃李文可老师的脑瓜崩,这老头子手劲真不小,背后骂了他不知多少坏话,但我依旧爱他。那是一个听话懂事不闹乱子不打架吸烟不乱交朋友不早恋不逃学不跟老师犟嘴不离家出走的好孩子。那是一个爱哼周杰棍的双杰伦的好歌迷,因为处于变声期,周那种含糊不清的唱法最容易模仿,《七里香》是我认为最好的歌了,没人知道我一个人的时候喜欢哼哼哈嘿,喜欢雨下整夜我的爱溢出就像雨水,喜欢你发如雪凄美了离别。那是一个看见女生就会赶紧扭头,一和女生说话就会脸红,和女生互骂来划分界限的傻孩子。那是一个坚持写日记,不让别人看,自己偷偷写,后来才知道一共写了4本的好文青。
回忆这东西,就像大姨妈一样,不能天天来,否则这日子怎么继续。内心深处我觉得自己不适合写作,因为害怕暴露隐私,可隐私却往往是灵感的来源,可暴露隐私是个痛苦的过程,想对回忆打一枪,想要写些颠三倒四的文字,想要把自己坦率到山穷水尽然后等待峰回路转。这样以来,我才敢对回忆说问心无愧。于是我渐渐发现自己是一个悲观主义者,在为数不多的希望一一破灭后,我怀疑《肖申克的救赎》中那句:“hope is a good thing。”我不知该再种植些什么希望,也不知道能奢望收获些什么。所以对回忆还怀有希望是我做过最执着也最没意义的事情,我怀着庆幸又悲哀的心情,向世界宣告:我是一个悲观主义者。庆幸的是好多人没认识到自己也是这样,悲哀的是那个庆幸的人就是我。
今天晚上我发现天上没有星星,好多次都是这样,灰蒙蒙的一片,给人很压抑的感觉,总是怀念有星星和月亮的日子,每当我迷失在黑夜里,就会抬头看星星,想到我所看到的是远在几万年前发出的光亮,心底的孤独和叹息就会暂时搁在一边。印象较深的一次,是我通过寝室厕所的窗户看到的星星,当时我在打一个电话,不知道电话那头看没看到这么美的星星,假如你也看的到,就会明白它为什么那么亮那么美。 对于还未发生的事情,没考虑太多,相信大多数人都如此,过好今天就可以了。活在当下,该来的迟早要来,躲都躲不开,不该来的永远不会来。顺其自然才是最好的选择。有些东西吧,不是放不下,而是忘不掉,以前总是希望某个人会在某个地方等我,共走一段青春路,共唱一首青春歌,可等到分道扬镳曲终人散,我不知道自己还在等些什么,也许就像《那些花儿》歌中唱的那样:“我们就这样,各自奔天涯。”有些话只想讲给一个人听,可那人却听不到,那就让它在风中飘吧,飘过山川,原野,草原,河流,抵达永远到不了的远方。
岁月流逝,世上的一切都在悄然改变,前一段时间我回老家一趟,发现记忆中不是这个样子,记忆中的故乡早已面目全非,就像我认不出故乡的沧桑一样,永远读不懂刻在大爷额头和刻在心上的皱纹。故乡也无法从一张似曾相识的脸上读出我的童年时光,就像以前山后的那条捉鱼摸螃蟹逮蝌蚪的小溪,不是她有话不说,而是她已无力陈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