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觉额间一点冰凉,随后全身渐渐发热愈渐滚烫,体内波涛翻腾,婠婠明白方才那一点冰凉并不寻常,瞥见黑暗中的黑影:“你是何人,胆敢暗算于我?”
“我乃赤焰魔君蚩魅,杀人偿命,你杀了我义弟,本君原本是要为他报仇雪恨。不过你生得如此娇俏,倒叫我不忍下手了,不如你从了本君,这笔账就此作罢。”他义弟回到魔谷之时已是奄奄一息,他依着金针的线索找了好些时日才寻得这丫头的踪影,好不容易她落了单,正是他下手的好时机,见她生的美丽无比便起了色心。
体内的灼热之感越来越强烈,意识逐渐涣散,眼前的人影也有些模糊了。掌心幻化出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左心房之上重重的一刺,再次翻转手腕剑锋直指蚩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区区欲红唇本姑娘未曾放在眼里,新仇旧恨,本姑娘今日便一并同你算了,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蚩魅着实吃了一惊,不想这年纪轻轻的小姑娘不仅竟识得这欲红唇之蛊,还晓得这破解之术,却又转念一想,就算她知道这破解之法又如何,这放掉半身之血如何能抵挡住他,她必定是他的囊中之物。轻蔑一笑道:“果真是个烈性的小娘子,很对老子胃口,我倒要瞧瞧你如何挡得住本君?”
婠婠纵身一跃使出一招雨雪纷纷连天地,极其强大的剑气如千军万马般朝着那魔君涌去,无形胜有形,他守住左边却被右边的剑气所伤,守住下方却被上方的剑气所伤,仅仅一招身上就开了数十条口子,竟有些抵挡不住。委实想不透,这年纪轻轻的小女娃怎会如此厉害的招式,可不容他多想,却又见那女娃念动咒决。源源不断地鲜血从她胸口涌出,面色也有些泛白了,脸上却是傲视一切,自信满满的神情。刹那间万丈红光笼罩,他动惮不得,周身法力似被强大的力量吸附而去,还在挣扎的间隙,那女子又是一个翻身,长剑便穿过他的胸膛。婠婠所念的是锁魂散心咒,顾名思义,锁住魂魄散去本心,只是这咒法太过凌厉,伤人亦伤己。她为解欲红唇失血过多,恐怕成不了多久,故而兵行险着。而最后那一招,是万箭穿心,以一柄长剑集雷霆万钧之力,犹如数以万计的剑气,此招一出,所受之人必死无疑。那魔君跪落在地,暗红色的血从嘴角流出:“你究竟是何人?”
“将死之人,告诉你也无妨,我父君便是东华紫府少阳君。”
“你……你……”话还没说话就倒在落叶丛中,再没有了喘息。
瞧着倒地的对手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结局尽在她意料之中。只是那锁魂散心咒她也是第一次用,凌厉无比,她也有些撑不住。她白婠婠,从来都是这个不服输的性子,即便自己亦是伤痕累累,却也永不言败。那一招一式尽得她父君亲传,虎父焉有犬女。在她快要倒地之际落入强健的臂弯之中,耳畔传来熟悉的声音:“婠婠,你怎了?”“欲红唇之蛊”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吐出几个字她便晕了过去。
“婠婠,婠婠……”任他如何呼喊,怀中的人却再没有了反应。她昏迷之前所说的欲红唇之蛊,叠风自然是知道的,这是魔族的情蛊,所中之人意识涣散,催动情素欲求欢好,破解之法唯有放去心头之血直至唤醒意识,可传闻中此蛊很是厉害,若是要完全解除恐怕是要放去大半心头之血,对仙元损伤极重。婠婠定是中了此蛊,未破解而失血过多所以昏迷。叠风赶忙点住她胸口的大穴,先将血止住了,随即施了个决便抱着婠婠回到了西海。
叠风将她置于浴桶之中,她失血过多,浴桶这些个凝血蕊瓣能够帮她凝固血气,净化仙元。不一会儿,她缓缓睁开双眼,有些虚弱的望着他。“婠婠,得罪了。”话音刚落他就吻上了她的朱唇,叠风并非趁人之危要占他的便宜,只是以口渡之便是这欲红唇的移魂换影之道。明明是救人,却生出情意绵绵的一个吻来,良久,这蛊毒方才悉数转移到他的身上。婠婠受了锁心离魂咒的反噬,又大量失血,余毒却仍未清除,叠风唯有将蛊毒转移到自己身上,莫不能让她再受半份损伤。幻化出匕首来刺向心口,霎那间血如泉涌,那所流之血由着凝血蕊瓣净化之后一一补给给她。渐渐的,她那苍白的小脸上又有了血色,叠风却是愈渐惨白。瞧着他紧闭的双目,有些干裂的嘴唇,婠婠又是心疼又是感动,眼中凝结的雾气变作泪滴顺着脸颊滑落。“叠风。”轻轻地唤他的名字。
叠风睁开双目瞧见她满脸泪痕,心中一紧,略带疲惫的嗓音语气却是很轻地安慰道:“婠婠,我没事,流几滴血要不了我的命。”她没有说话,一双小手捧住他的脸,慢慢靠近,最后吻在他的唇上,只是停留了片刻,可他还是清晰的瞧见她长长的睫毛上闪动的泪珠。她脉脉含情,深深的凝望着他的眼,叠风心里的那壶水沸腾不已。他还在回味方才唇畔间的柔软,却见她再次吻了上来,若是说刚才那一吻叫做轻描淡写,那么现在这一吻便算是浓墨重彩了。她小巧的舌头在他口中生涩的摸索,她唇齿之中甜美的芬芳在他口中全部绽放。叠风不自觉地抱紧她,仔细地回应着她,含住她的唇畔吮吻厮磨。她玲珑的身躯毫无缝隙地贴在他的身上,是这样柔软,撩拨着他早已荡漾的一颗心。二人吻的难舍难分如痴如醉,明明都浸泡在水中,却依旧是燥热难耐。叠风从水中抱起她放在软床上,任凭身上的水滴肆意流淌,也顾不得弄湿了床被,湿漉漉的衣裳下尽显她的曼妙身段。终于离开了她的唇畔,气息却还在,抵住她的额头用他最后一丝残存的理智问道: “婠婠,你愿意么?”婠婠将自己的身子靠的更近了些,曲奇膝盖触碰到他的腰身,在他耳边道:“你温柔一点。”只是这一句,胜过这世间最厉害的媚药,他似得了军令的将士,士气大振勇往直前。他仔细瞧着身下的她,凌乱的发丝、潮红的脸颊,似雪的肌肤上染上了薄薄的红晕,像是开在春日里最美的桃花,等着他去采摘。他把她当做这世上最最珍贵的稀世珍宝,仔细的瞧着,生怕错过分毫。一双小手突然挡住他的双眼,语气中三分娇羞,三分责备:“不准看。”拉过她的小手吻了上去,用低沉的嗓音哄着她:“婠婠,你不知道你自己有多美,我要你。”吻过她的所有,一遍又一遍,婠婠轻轻咬住他的肩头,搂住他的颈子将自己完完整整的交给他。此刻,两人都动情到了极点,完全的交融在一块,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他身上的欲红唇早在婠婠亲她之前便已解除,让他疯狂的只有她而已,勾出他心底最原始的渴望,这一夜春色无边。
翌日清晨,叠风拥着怀中的可人儿,有些痴迷的望着那张精致的小脸,婠婠,他的婠婠,她终于彻彻底底的是他的了。想起昨夜她在他身下的娇喘和呻吟,一遍一遍动情的唤着他的名字,嘴角勾起弧度,轻轻在她额间一吻。怀中熟睡的人儿受到了打扰,挪了挪脑袋,缓缓睁开双眼。一睁眼便看到自己的心上人,近在咫尺,亦是喜上心头。叠风这人向来正经的要命,换做是平时,这有违礼数的事他是万万不会做的,可昨日他与婠婠有了肌肤之亲,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后悔,他清楚明确的晓得他要她,她是他的。可毕竟是规矩了那么多年了,心里虽是这么想,嘴里却说不出这些话来,只是温柔的问她:“婠婠,你可怪我?”婠婠调皮的登徒子似得摸上他的下巴回答:“若是我怪你,你要如何呀?”
其实以婠婠的性子,若是她不愿意,没人能勉强她分毫。昨夜,那是情到心到,该发生的自然也就发生了,她素来也不拘于这些个俗理。可明明是句调情的闺房趣话,叠风上神却愣是没反应过来。心里开始挣扎起来,婠婠定是怪他轻薄于她,女子素来最终是贞洁,虽然他早已决定必定要将这小女子娶回家,可终归二人还未有夫妻之名,是他莽撞了。若是此时说些甜言蜜语,二人耳鬓厮磨一番,那必定是皆大欢喜。可叠风上神却是一脸愧疚和悔恨道:“婠婠,对不起,我会对你负责的。”怀中的人一下弹了起来质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拉过她的手继续解释道:“婠婠,我不该趁人之危占了你的身子,是我对不起你,但我绝没有半分看清你的意思。你莫要担心,我会负责,我会娶你的,我必定不会负你的。”这一句彻底惹怒了婠婠,抽回他拉住的手语气凉了三分:“叠风,你后悔了是不是?后悔和我上床了?”他从来没见过婠婠这么生气的模样,想再次去拉回她的手却被她抢先呵斥住:“别碰我。”
“婠婠,你别生气,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这件事是我不该,我这就向父君和母后禀告,让我们择日完婚。”叠风的这几句话无疑是火上浇油,婠婠更是认定叠风对于她就是为了责任。若昨日换做是任何一个女子,他也要这么负责到底的娶了人家,还真是正人君子。
她白婠婠能吃苦,能受罪,但她的尊严从来不容任何人践踏,为了负责任娶她,这样的怜悯和愧疚,她半分也不需要。冷笑一声道:“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不需要你负责,我白婠婠所做之事不需要任何人负责,我自己一力承担。叠风上神不必为此耿耿于怀,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就此别过吧!”
叠风闻言急忙拦在她身前:“婠婠,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已是我的人,我不会让你离开的,我会负责到底的。”
婠婠施了一记定身诀,叠风便动弹不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