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沈可函
6月,我独自乘坐火车前往呼市。
到达呼市是第二天早上9点钟。内心满满的喜悦与憧憬,像突然丢掉埋藏在另一座城的忧伤与恐惧。走在陌生城市的街道上,看川流不息的车辆与熙攘的人群。6月份的城市天空,干净的没有一丝杂质。我偶尔也在想,如果没有这次的旅行,我们还会不会遇见?
认识凌芯,是在一间颇具特色的主题青旅。狭小的空间里,她弯着腰整理自己的行李。清爽的笑容透过整齐的直发像极了海底的珍珠。旅行中的姑娘,很快便熟悉了。当天晚上,我们俩坐在街边的小摊上,谈天说地。她给我倒了一大杯啤酒,我第一次喝酒。味道又苦又涩。
交谈中,凌芯说到自己来自南方的一座小城里,因不满生活的百无聊赖而独自出门远行。一个天南,一个海北,就这样巧妙相遇在小小的青旅里。借着酒劲,她开始讲故事,关于种种,生活的无趣,舍友的漠视,社会的冷漠。现在想起来,那不过是青春年少时每个人的迷惘,却在那个夜晚,叩响了我紧闭许久的心门。
繁星点点。借着路边昏黄的路灯,我看见她眼中晶莹的泪珠。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我知道凌是个坚强的女生。一时间竟不知该用何话语来安慰她。桌上零零散散丢着八九罐啤酒。许久,我才将满身酒气的她扶回青旅。第一次,她在我面前醉得不省人事。
有时我也会想起一些不开心的事,这些事就像胶囊一样堵在我的心口。成长过程中我们都不太习惯孤独,于是拼命交许多看起来像是与自己很好的朋友,拼命去做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来填补时间的空白。孤独对于青春时候的我们来说,仿佛一个幽灵,挥之不去。
在我第二天收拾行囊准备离开青旅时,凌芯叫住了我。她二话不说。将我提在手中的行李扔回了房间。我总说她是个南方姑娘,却有着北方女孩的粗犷与豪放。仿佛所有女孩的成长都与母亲的期盼相违背。譬如凌芯,譬如我。我也会打趣她说,如果我们换一换身份会怎样...…6月份的呼市夜晚不如南方那么炎热。这一晚,我们在一个陌生城市的KTV里,唱到了天明。
清晨的远方天际还未见晨曦的红,我们在安静的街道上随意地走。路边环卫工人正在清理前一晚留下的垃圾。早餐店前也排起了长长的队伍。我拉起她的手,就像遇见了一个多年未见的老友,担心一松开,她就会离开。
晚饭后,我独自坐在咖啡厅里读杂志。手机里传来凌的信息:“我要在你离开时,带你去看一次电影”。原本以为只是一句玩笑话,后来却成为我最珍贵的回忆。我差点放弃了晚上11点钟的火车。异城的街道上,凌拉着我像风一样奔跑,只为赶一场即将错过的电影。
我踩着盛夏阳光的脚步,回到了北方家乡的小城里。凌却与我断了联系。她来的时候像风一样自由,走的时候也像风一样洒脱。就像初见时我就知道她是一只鸟,停顿在北方的艳阳里,却终究会飞往南方温暖岁月一样。
故事的开始总是这样,你会给我感动;故事的转折总是这样,我希望你过得更好。
繁星点点,岁月蹉跎。熬过无数夜晚,风吹麦浪尘满面。还记得我曾对你说:“你结婚的那一天,我就失恋了。”不管结果如何,我们也曾乘风来,高歌唱青春。
岁月始终可畏,愿无论生活如何蹉跎,我们都可越走越开阔。也愿如果有缘再次相见,我们都比现在过得更好。
南方有嘉木,
北方有相思。
嘉木风可摧,
相思不可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