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11-28

上永登回娘家

娘家的父母亲带着小侄女还在永登租住，我时不时的想念着他们。26号我们睡到自然醒，九点钟，起床洗漱完毕。老公出门给我买早餐，还买了一些排骨说炖给我吃。我呢，早餐喜欢简单的，比如一杯热牛奶加点咖啡，就着一块老面包足矣。老公絮絮叨叨，想给我做鸡蛋汤，又觉得缺这缺那，最后被我说服，第一次牛奶咖啡就面包。

吃完早餐，我们俩都猫在被窝里。各看各的手机，一直到中午，我炒了菜拉了拉条子，一人一盘子吃个精光！老公洗锅收拾厨房，我收拾回娘家的东西！尽是些平时我自己喝完饮料的空瓶子，舍不得扔，总要带过去给母亲！还有一些老公单位发给他的劳保手套和口罩，我也装起来拿给干活的父母！

自疫情以来，尽管永登和新区离得不远，但一直没有机会去看望爸妈。多少还是有点激动的，我赶紧给我妈打视频，告诉她我们要来了。不料，我妈淡定地说：“要是没啥事就不要来了，让他多休息会。”我的热情瞬间到了最低，我稍带赌气地说：“那就不来了，我挂了啊。”挂了视频，我还是做足了准备，要出门。然后老公拎着我装好的袋子，放到后备箱后，开始擦车。我钻进车里，再一次打通母亲的电话，大声地说：“妈，我们过来了昂。这会在门口呢！”我妈咧着嘴笑，一脸疑惑地说：“这么快就到了吗？”我说：“没有，在我们这边门口，刚出门。”

一个小时多点，我们便到了父母住的小巷道。可能是全永登县城里最糟糕的一隅地方了吧，我总是难过又无可奈何的想到。

巷道里的牛粪

小巷道里挤满了各式各样的车子，还时不时有牛粪被碾压的死死的，却拥有着无比鲜亮的颜色。总让人产生一种不适感！我问老公能不能避过这些牛粪，他说绕不过去。我们也只能碾压着开进更深的巷子，父母就住在更深的里面。

停车也是一项大工程，不是怕把别人的路给堵了，就是怕别人把咱家车给划了。到哪哪都是犄角旮旯，还脏乱差。父亲也早早跑出来指挥着方向，像极了一场竞技。对于我这种小洁癖来说，眼前的一切无比的煎熬，甚至到了我忍受的顶峰！一排排拥挤的小房子，里面全是打工或者供孩子读书的人，左右全是垃圾，空气里满满当当的牛粪味道。

推开滋啦作响的一扇门，屋子里暗沉沉的。母亲在里面裹着一件棉衣睡着，她的身子依旧病着，她的脸色依旧蜡黄，毫无生机。我们进去了，她艰难的起身，难掩的高兴，致使她有点慌乱！父亲也赶紧往炉子里添柴火，赶紧抽出小木凳子让老公坐在炉子边烤火。

父亲和老公在外间坐着烤火，大多时间是沉默的。我和母亲在里间，她总有点事情要单独交代一下，比如这一次便是从床底下掏出一个塑料袋，撑开来里面裹着几件衣服，有两件大衣和两件连衣裙。然后她一脸高兴地说：“看看，赶紧看看，喜欢不。你个子高挑，穿上好看，拿过去了上班穿。”……我知道母亲的习惯，这也是别人的馈赠，我抖开一看，已经很过时了。便让母亲继续装起来，任凭她处置了。反正我不要了。

翻箱倒柜找牛奶

我放眼望去，尽是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将这间屋子塞满满的，还落满了灰尘。我问母亲有没有牛奶，“有，”她回答的干脆利落。我说：“在哪呢，我喝呢。”母亲蹲下身子说我给你找。然后，她就在柜子里翻来翻去，好些个杂物挤在里面。我看到母亲掏出两包牛奶，再也掏不出来了。一阵心酸，省吃俭用了一辈子，还在省吃俭用。我说：“我不喝，我就看一下您平时喝牛奶着没有。喝的啥牛奶。”

我要和老公去亿家人转转，老公使劲叫爸妈去给他们买个棉衣服。母亲和父亲连连摇头，“有呢，我棉衣服多的很，在不买。你们买上就行了。”可我们眼里的父母亲，的确穿着破旧的棉衣服，让人心头一颤。他们始终舍不得，就是连去年我们结婚时买给他们的衣物也存放着，母亲说她看不上我买给她的衣服，韩版的格子装，让我拿着穿去！

出门后，我说服老公不再给父母买棉衣服。现在的他们也知道我们是非常时期，钱上很紧张，能省则省，再者父母也是在干活，绝大多数时候穿不上干净的衣服。我拽着老公去了二楼超市，买了点蔬菜，买了一箱子牛奶，给小侄女买了点零食。这总比给父亲一个人买香烟划算的多，也实惠的多。父母肯定会开心的。

烟火熏哭了我

屋外冷的很，屋里热烘烘的。炉子里烧的柴火都是母亲在白天劈的，有时候感觉父母亲能给我的就是火炉子里的温度。他们总叮嘱我们，不要脱衣服，屋里冷得很。我看着炉中烧旺的火，眼角湿润了。小时候我是他们的一道光，他们一直深信不疑，我就是个响当当的大学生，对社会对家庭都有用。但随着一场手术，我似乎成了体弱多病的代名词！我似乎经不起折腾，经不起风雨，便意味着无法更好的照顾他们。也无法改变他们的生活条件，因为我没有能力。

烟火熏的白色墙面成了土黄色，我也一个劲儿地揉着双眼。生活很清贫，但三生有幸：父母还在。我的目光久久不能离开母亲花白的头发，染成黑色再褪成白色，一遍又一遍，我是那么无力。一次又一次，我看着父亲的背弯了，我是那么无力。满眼心疼，满是心酸。我多想变得强大，好歹能给他们遮风挡雨一下。或者，好歹，老天，您要派一个家里的顶流住支撑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