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经注我 之我注论语8.3》战战兢兢 如履薄冰

【原文】

曾子有疾,召门弟子曰:“启予足!启予手!《诗》云:‘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而今而后,吾知免夫!小子!”

【冰雪浅见译文】

曾子病重,召来他的门人弟子说:“拉开被窝吧看看我的脚!看看我的手!《诗经》上说:‘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从今往后,我知道我是解脱出来了!小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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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生躬行一日三省

“曾子一生精神,息息反躬,循顶至踵,彻体承当,都无放过处”。

曾子的一日三省和孔子的论语开篇三件事一脉相承。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看起来次第顺序刚好相反,但都是同样三件事:学习、和朋友交有信用、做事情尽力而为(若别人不了解自己也不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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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从孝开始行仁 ,行一寸得一寸

《孝经》曰:“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毁伤,孝之始也。”对生命充满敬畏。锻炼身体,健康,才能扛起责任,同时也不成为他人的负担。

李炳南曰:曾子是学道之人,了解死生原理,所以不怕死,只怕损道。道有体用,体是性,用是仁。性不可得而闻,但可以仁来修明。仁的根本就是孝道。曾子力行孝道,平素功夫就是“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不敢一时疏忽,直到面临身死,才敢说一个“免”字。免就是免于损道,这是曾老夫子对弟子最切实的身教。

朱子:“语毕而又呼之,以致反复丁宁之意,其警之也深矣。”曾子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在他一生中,战战兢兢充满敬畏,没有做过任何违背道德修养的事。让弟子们看看他的手,看看他的脚,以身作则地教导弟子们遵守孝道。提倡“吾日三省吾身”的曾子,以孝开始行“泛爱众 而亲仁”的大道,终身无违。程颐说:“天下之英才不为少矣,特以道学不明,故不得有所成就。”

这就是普通人和有成就者的最大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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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子学问最朴实到底,无跌磕破绽,他行一寸得一寸”。人生有鲜花盛开新丰美酒斗三千,也布满荆棘陷阱,你必须时刻警惕,你一直要on the alert,如同站立在万丈深渊边、如同行走在薄冰上那样,畏惧戒慎地摸索前行。《四书反身录》曰:“保身全在修身,而修身须是存心。心存则不乱,临大事而不乱,方足以任大事;临生死而不乱,方足以了生死。”。

直矢不可能回头。

“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 。两副忠义胆,刀山火海提命现”。

庙算胜,永远做最坏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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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录参考文献】:

《论语注疏》曰:此章言曾子之孝,不敢毁伤也。

《四书解义》曰:此一章书是曾子守身之孝也。曾子在圣门素以孝称,迨夫有疾将终,追思生平守身之道,至此可以无愧。体且不亏,而况于行乎?皆由于曾子平日见道明、信道笃,故能始终不息也

朱子曰:曾子平日以为身体受于父母,不敢毁伤,故于此使弟子开其衾而视之。曾子以其所保之全示门人,而言其所以保之之难如此,至于将死,而后知其得免于毁伤也。

程子曰:君子保其身以没,为终其事也,故曾子以全归为免矣。

尹氏曰:父母全而生之,子全而归之。曾子临终而启手足,为是故也。非有得于道,能如是乎?

范氏曰:身体犹不可亏也,况亏其行以辱其亲乎?

陈祥道曰:贤者之保身犹之乎诸侯之保国也,故曾子取此诗以明己之孝,《孝经》取此诗以为诸侯之孝也。

张栻曰:曾子当死生之际其言如此,与易箦(zé)之意同。盖安死顺生,纯是义理也。启手足之义,示保其身而无伤也;战兢临履,曾子平日之心敬而无失。

徐英曰:孔子为曾子陈孝道,自天子以至于庶人,至德要道,无乎不备。而其首曰“不敢毁伤”为孝之始,“立身行道,扬名以显父母”为孝之终,曾子守之至于临殁,赋《小旻》之诗,以见无亏厥节,夫犹是《孝经》之旨与?

梁章钜曰:曾子之学,终身皆主戒惧,故《曾子》十篇与《论语》、《孝经》皆可相为表里也。

《四书反身录》曰:孝以保身为本,曾子启手足以免于毁伤为幸。然修身乃所以保身,手不举非义,足不蹈非礼,循理尽道,方是不毁伤之实。平日战兢恪守,固是不毁伤,即不幸而遇大难临大节,如伯奇、孝己、伯邑考、申生死于孝,关龙逢、文天祥之身首异处,比干剖心,孙揆(kuí)锯身,方孝孺、铁铉、景清、黄子澄、练子宁诸公寸寸磔(zhé)裂,死于忠,亦是保身不毁伤。若舍修身而言不毁伤,则孔光、胡广、苏味道之模棱取容,褚渊、冯道及明末诸臣之临难苟免,亦可谓保身矣。亏体辱亲,其为毁伤,孰大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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