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参与永冬泩双月征文第一期【谁】‧ 小说篇
1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正值清明节，离开喧闹的都市，余枫回到了老家。此时正随着村里的扫墓大队伍穿梭在山林间。
四周茂密的树林，小径杂草丛生，再加上刚下过小雨，脚下的泥土泥泞难走。
不过这乡下的空气确实无比的清新，习惯了城市里汽油灰尘满天飞的空气，他深吸一口气，感觉神清气爽。
这山是村子里的祖坟山，每一年的清明节，大家都聚在一起拿上自制的土炮，鞭炮，还有纸香之类的祭祀用品。
整个大队伍规模庞大，一路上硬生生地踩出一条大道来。
走在最前头的是村长以及一些在村子里有些威望的人，他们很熟悉这里的路，在前面带路。
后面则是各家各户的家主领着家眷跟随在后面，一路敲锣打鼓，鞭炮齐鸣。
孩子们对这些事情虽不太注重，可禁不住贡品的诱惑，一路上打打闹闹，只等祭拜完先人之后分食那些平时吃不到的食物。
很快大队伍就到达了一处坟墓前，鞭炮点燃，噼里啪啦烟雾缭绕，大家都诚心地跪拜，祈求先人的庇护。
这些坟墓都是村子里祖辈的安息之地，是大家共同的先祖，不分你我，都可以祭拜。
余枫也同大家一样，跪在湿润的地上，像模像样地磕着头。
虽然不知道这是哪一位先辈，但只要能保佑自己以后升职加薪，当上总经理，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那自己多磕几个头又有何妨。
就这样一路走了好远，经过了数个先祖坟墓，一直从下午一点走到四五点。
这隆重的祭拜之行便要告一段落。只不过大家都没有回家了，还有另外一件事没有完成。
大队伍分散开，分成了数十个小队伍。每个队伍都是一家人组成。
祖坟祭奠完之后，各家各户就要去自己家先人的坟墓前上香，打扫。
扫墓扫墓，当然是要清扫墓地的。清理坟墓前的杂草，将周围打扫干净，其意义在于给先人们一个抚慰。
告诉他们，你们的后人来看你了。这是一种寄托，一种思念，也是对九泉之下的先人们最大的缅怀。
此时余枫随着父母离开祖坟山，寻着一条小路，很快来到另一座山里。
一边拿柴刀把前面的小树，刺藤砍掉一边前进。由于父母的熟练，速度倒也不是太慢。
此行的目地是太爷爷的墓地，他们翻过一个小山坡，再往前走了几百米，赫然看到了一个青石伫立，后面土包的坟墓，只不过其周围长满了杂草。
“小枫，快过来帮忙啊”。
母亲喊了一声正在发呆的余枫，后者正疑惑地看着不远处的一座新坟。
“妈，那边那座坟墓是谁家的呀，我记得我们村子最近并没有死人呀”？
他有些疑惑，看着坟墓上的新土，应该是不久之前才埋进去的。
“你个兔崽子，想偷懒就直说，这有什么稀奇的，这座山附近的村也有使用权，可能是别村的吧”。
“别愣着了，快过来帮忙”。
母亲催促他赶紧去帮忙。只得放下心中的好奇，随他们一起拔着坟墓周围的草。
在不经意间，余枫的余光看到对面的坟地上突然多了一只黑色的乌鸦双脚站立在墓碑上。
“呀……呀……呀……”，一声声凄惨的乌鸦叫声从对面传来。仿佛在诉说着什么。
“嘶……”，余枫突然打了个哆嗦，感觉有一股寒气从脚底往上窜，直达他的脑袋。
他感觉那只乌鸦在看着自己，漆黑阴寒的目光盯着这边。脖子上的鸟头一动不动。
天色已经不早了，本来就阴蒙蒙的天变得更加灰暗。
摆上祭品，点燃香烛。在母亲的示意下余枫用打火机点燃了一串鞭炮。
“砰砰砰……”，巨大的鞭炮声在空林间回荡，仿佛要传入未知的地域，告知那里的太爷爷。我们来看您了。
一家人整齐地跪在墓碑前，恭敬地磕头，随后父亲拿起装满酒的杯子慢慢地倒在地上，酒液在地上画了一条直直的黑线。
这是在给太爷爷敬酒，然后是一杯茶，也倒在地上。
茶水和酒水被湿润的土面吸入其中，仿佛有一个和蔼可亲的老爷爷在享受这一切，欣慰地看着脚下跪拜的后人们。
一阵风吹来，树叶摇曳。带来一股寒意，似乎周围的温度也下降了不少。
坟墓前插着的香飘出的烟雾被吹散，顶端的火星迅速的往下撺去，燃得更快了。
收拾东西，完成祭拜的一家人即将离开这里，毕竟天色不早了，虽说是自己的先人，并没有什么忌讳。
但是这深山老林的，人烟稀少，再加上蛇虫鼠蚁的出没，让人感觉有些压抑。
正准备离开的余枫鬼使神差的往前方看去，那只立在坟前的乌鸦不知何时已经离去，仿佛从始至终就没有出现过。
离开这里的路只有一条，一条刚开辟出来不久的新路。
一家人沿着这条路往前走，经过那座新坟。
余枫忍不住内心的好奇，探着身子往墓碑上看去。
青黑色的墓碑，上面刻写死者的名字“刘露”。正中间则是死者的照片，黑白色的照片，一个笑得很甜的清秀女子。
恍惚间，余枫觉得这个女子有些熟悉，但却完全想不起来是谁，在哪里见过呢？
他努力地回想，在哪儿见过这个死者。
随着他的思绪翻动，一股刺痛感从脑袋里传来。他抱着头失声叫喊。
剧烈的疼痛似要将他的脑袋嘶裂，耳边是刺耳的喧嚣声。这股杂音让他暂时失去了听觉。
冷汗从额头滑落，嘴唇发白，蹲在地上。
这时父母看到了儿子的异常，急忙过来搀扶，满脸担忧。
“小枫，你怎么了，没事吧”？
“我们快回去吧，我让你爸爸送你去镇上的医院”。
母亲拖着儿子的身体，焦急地询问。
“没事……休……休息一下就好了”。余枫强撑起一丝笑容，在他们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随着他停止回忆，头上的巨疼也随之消散，似乎在阻止他回忆什么事情。
待他的精神刚恢复些许，顶着隐隐作痛的脑袋，他的眼神不经意间看到墓碑的最下端有一个奇怪的图案。
四四方方的，一个正方形的框架，中间密密麻麻的方行小黑点。余枫定睛一看，赫然是一个类似二维码的图案。
谁会在墓碑上雕刻二维码？
这奇怪的二维码刻在墓碑上显得很违和，一股眩晕感袭来，余枫感觉这个图案像一个黑洞，扭曲变形，欲将他的灵魂吸纳进去似的。
他忍不住内心的好奇，在父母奇怪的目光下拿出手机对着那个二维码扫了一下。
手机画面在扫描之后自动跳转至微信界面，提示是否加对方为好友。
是一个陌生的微信号，上面的资料显示，女性，头像则是一个动漫的死神图像。
“我在看着你”。简短的自我介绍，仅有一句话。却让余枫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
他想看看到底是谁，竟然这么无聊，把一个微信号的二维码刻在别人的墓碑上。
或许是某人的恶作剧把，他这样想着，点下了添加好友的按键。
2
幽暗阴森的破旧房屋里，余枫拼命地奔跑。他气喘吁吁，头也不敢回地拼命往前跑，想要摆脱什么。
可不管他怎么跑，总感觉地面也在随着他的动作往后拉扯，就像是一个速度极快的跑步机。
越跑越感觉自己被往后拉拽，脚下的地面也是软绵绵的，仿佛一团棉花，踩在上面，无论怎么用力都使不上劲。
突然，从他的身后射来一条条黑色的头发，那头发浓密诡异，仿若无穷无尽，将余枫周围的空间占据。
一瞬间，那黑色的头发仿佛有灵魂一般精准的射到他的身体上，将他的整个身体包裹。
“呜呜呜……”，余枫想喊叫，可那头发越裹越紧，将他的嘴巴，眼睛全部紧紧的缠住，身体也被束缚得不能动弹分毫。
他被头发包裹得像是一个木乃伊！
不多时，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被头发拉扯回去，向着某个方向回拽。
幽黑的空间里，看不到任何光线。
忽然，裹住余枫的黑发松开，但黑发只是松开他的身体。
密密麻麻的黑色发线形成密不透风的空间，将他笼罩在内。猛的他看到一个红色的身影。
所有的头发都来自于这个身影。
余枫终于能看清对方的脸，顿时肝胆欲裂。嘴巴不停地打着哆嗦。
这……这是什么东西，是人是鬼？
脑袋上有一个巨大的裂口，绿色的脓包布满周围，一个个鲜活的蛆虫在上面蠕动。整个脸上的肉也呈现腐烂，一块块腐肉从身上掉落。
整个眼睛都是白色的，就像死去的鱼一样的眼睛。嘴巴也被撕裂开，形成一个大大的豁口，不停的有血液流出。
“啊……”，这恐怖的一幕，让余枫差点吐出来，他闻到了一股剧烈的臭味。
他想要逃离，不停地捶打包围的头发，可这黑发仿佛世上最坚硬的钢铁，没有丝毫动弹。
那红色女鬼裂开的嘴裂得更大，似乎是在笑！
阴寒的气息透体而出，仿佛置身在冰柜里面，将他的身体都冻僵。
这时，头发突然收缩，将他的身体继续拉扯。
越靠越近……越靠越近……。
那恐怖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近，直到几乎脸对着脸。
巨大的恐惧从心底生出，那是一种对未知事物的恐惧，以及对这幅鬼脸的恶心。
他想闭上眼睛，不敢看近在咫尺的恐怖面庞。可他发现根本就闭不上眼睛。
那白色的没有眼瞳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余枫，来自地狱的气息蔓延，仿佛要将余枫带入无底的深渊。
女鬼伸出腐败的手，指尖上面有着阴寒锋利的指甲。她用指甲顶在余枫的额头上。
轻易地划破后者的皮肤，顺着身体，这指甲像一把利刃从额头，到鼻子，到嘴巴，到下巴，到脖子，划开他的胸腔，划开他的肚脐，直到他的脚底。
永无止境的疼痛感袭来，疼得他想要立刻死去。
可他的愿望并没有实现，女鬼透过创口不断地拉扯他身上的皮肉，将他的皮肤一寸寸地剥离下来。整个身体血肉模糊。
“啊……不……不要……”。
终于忍受不住这一切的余枫从睡梦中惊醒，随着嘶吼声恢复了意识。
他剧烈地喘息着，胸口不断地起伏。床单已经被汗液浸湿。
“谁，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
他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从噩梦中惊醒，自从发生车祸失忆以后，他经常做这样的梦，每一次，这个女鬼都用不同的方式折磨他，让他生不如死。
突然手机震动发出了提示音将噩梦中醒来的余枫吓了一个哆嗦！
“该死的，这么晚了是谁给我发消息”，他拿起手机有些后怕地解锁屏幕。
是那个微信上发过来的消息，那个在墓碑上扫的二维码上的微信号！
“我在看着你”，诡异的话语，在午夜出现。特别是在经历了刚才的噩梦之后，这句话让余枫心里直发毛。
在添加对方好友的申请之后，并没有收到好友通过的消息。让他暂时地忘记了这件事情。
后来清明节放假结束，他回到了城里，过了几天工作忙碌的生活，这件事也早就被她丢到了九霄云外。
可此时突然收到这诡谲的微信号消息，猛地将他的思绪拉了回去，想知道对方到底是谁。
“你是谁，为什么说看着我”？
余枫用手机回复了一句，想问清对方的来路。
“余枫，我在下面过得好苦啊，这里好冷。你过来陪陪我吧”。
滴，一条信息传了过来。
“你他妈有病吧，……”，正准备把对方骂一顿的余枫突然意识到不对劲。
对方怎么知道他的名字。莫名的恐慌，她是谁，到底是谁，她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你是谁，快说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再装神弄鬼的，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滴，又收到一条回复。
“你明明知道我是谁，你到底在逃避什么呢”？
“我他妈怎么知道你是谁，你有病吧，三更半夜的发这种消息，我哪里得罪你了”？
“我在看着你，你快下来陪我吧，我好冷，好冷”。
依然是这句诡异的话，对方似乎并不想告诉他自己是谁，只是不停的用语言吓唬他。
“你不说是吧，你不说我把你删掉了”。
“我在看着你，你逃不掉的，还是下来陪我吧，我一个人好孤独”！
“神经病”，余枫咒骂一声，正准备把对方删除。
可是手机再一次震动，一条消息发过来：“余枫，失忆的感觉很难受吧，明天下午八点，在郊外废弃的烂尾楼，我会在那里等你，如果你不来，你一辈子也不知道发生过什么，天天做噩梦，这样很痛苦吧？”。
确实，车祸之后的余枫忘记了很多事情，他不记得自己是为什么出的车祸。
这种感觉很痛苦，就像是被橡皮擦抹掉了纸上的痕迹一样，对于之前发生的事情大脑一片空白。
可能那无数次被女鬼折磨的噩梦起因就存在他丢失的那段记忆中。
如果能够记起来发生了什么，或许他就可以摆脱那个可怕的女鬼。
“你到底是谁”？他还是想知道对方是谁，为什么会清楚自己经历过的事情。并没有急着答复对方的话。
仿佛笃定了余枫一定会应邀似的。在发出的邀请之后，对方不再回话。
3
郊外的烂尾楼，坐落于城市的最北面，是一片罕有人迹之处。
余枫开着车，疾速的行驶在城郊的公路上。
此次前来，他并非没有准备，他往后备箱里放了棒球棍，还有匕首电击棒之类的攻击性武器。
在不确定对方是谁，对他有没有歹意的情况下，还是做最坏的打算为好。
“到达目的地”。
随着导航的提示音，余枫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一栋破旧的烂尾楼浮现在眼前，破败腐朽的气味在空气中弥漫。
此时天已经黑了，周围尽是黑暗。余枫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柔和的灯光刺破黑暗，给他带来一丝安全感。
他从后备箱里拿出棒球棍捏在手中，循着手机射出的光线走进烂尾楼里。
置身与一个陌生，黑暗的空间里，让他的心也提起来。
随着他的进入，一个古怪的想法在他心里滋生，自己似乎来过这里，但他却始终想不起来什么时候来过。
“咚咚咚……”，他的心跳声在空荡的房间里回荡。
“我来了，你快点出来，不是约我在这里见面吗，你怎么不出来”。
他捏紧手中的棒球棍，晃动手机灯光，四处观察。并没有发现其他人的存在。
“滴滴……”，此时手机震动了一下，一个消息浮现。
“你来了，快过来呀，我在等你”。
“咻……”，突然一个黑影闪过，很快消失不见。
“谁……谁在那”？
声音开始有些哆嗦，灯光往黑影消失的方向照去，那里是楼梯的位置。
他追了上去，却一不小心踩到了一个圆形的东西上，重心一个不稳，摔倒在地。
手机因为刚才的摔倒也掉落在地，周围再一次陷入了黑暗。他忍着身上的疼痛，趔趄地从地上爬起来。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幽怨，尖锐的笑声从某一处传来。
黑夜里一个模糊的红色身影在空中飘动，那长长的头发赫然是噩梦里女鬼的形象。
仿佛被人抑住了喉咙，余枫的喉咙被卡住了。再也顾不得什么真相，那无数次噩梦里的记忆浮现，让他此刻只想远离这里。
他拼命地奔跑，可黑暗里看不清路，他只是向微弱光线的方向跑去。
“我死得好惨啊，你害死了我，我要你偿命”。
幽怨阴冷，摄人魂魄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咚……”的一声，那微弱的光线被什么东西挡住，封住了余枫的去路。
“啊……你到底是谁……凭什么说我害了你”？
余枫绝望地吼叫，逃跑的希望断绝，他拼命的挥动手上地棒球棍。
“你……你……你别过来”。他的声音变得颤抖，牙齿打颤，咯吱作响。
“一个月前的一个晚上，你在这里将我杀害，你不记得了吗，你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
阴冷刺耳的声音在余枫耳边响起，似乎将他的身体洞穿。
“我没有……我……”。他想要辩解，可忽然，一段模糊的记忆碎片在脑海里浮现。
自己手里拿着一块石头，正往一个女人头部砸去。鲜血四溅，血液飞到他的眼睛里，让他的眼睛变成鲜艳的红色。
“不……不是我，我没有……”，这突然出现的记忆让他更加的害怕。难道……难道我真的杀过一个人吗？
他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做过这样的事情，为什么自己一点都不记得。
“你似乎想起了什么？”，红色的身影从远处飘来。
那声音由远到近，一点点的靠近余枫。
“好好的看清这张脸，看看你杀死的人长什么模样”。
一道光线突兀地出现，照得余枫睁不开眼睛。但随后适应以后便能看清周围。
红衣女子出现在他眼前，一个长相清秀的女子。竟然和墓碑上的照片一模一样。
和噩梦里的女鬼相同的装束。脑海里的两个身影逐渐的重合聚拢，形成了眼前的女人。
一瞬间，他想起来了，他想起了所有的事。不由得寒气直冒。
“你……你不是死了吗……你是人是鬼……”。
“我是人是鬼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为什么要杀我”？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没想过要杀你的”。
余枫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他想起了一切，想起了那个夜晚。自己做下的滔天罪行。
4
“凶器上的指纹比对结果出来了，是他”。
警察局里响起了一片欢腾的欢呼。这个困扰了警方一个月之久的废弃楼女尸案终于即将告破。
“那天，我喝醉酒。在酒吧门口看到了一个躺在地上的女子。那时已经是深夜，旁边没有人”。
“我上去查看，发现她只是喝醉酒昏迷了。我看她长得好看，穿的衣服也很暴露”。
“我色心上来，喝醉酒之后胆子也大了很多，我将她扶到我的车上，想要就地解决”。
“可我又害怕被别人看到，于是我就开车去到郊外，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也就是那个烂尾楼”。
“我把她抱进去，正准备脱掉她衣服的时候，她醒了，她拼命地喊叫”。
“我有些慌了，我让她不要喊。她就是不听，真的，我真的没有想过要杀了她”。
“可是我很害怕，怕她酒醒之后去告我。我就顺手拿了一块石头往她的头上砸去。可是她还是不断地喊，我没法，就又砸了几下，直到她不再发出声音”。
“我试着摸她的鼻吸，她已经没有呼吸了，我很害怕，酒也醒了不少，我当时只想着跑路，根本不知道她死了没有”。
“我很后悔，后悔自己做呢这一切，我跑上自己的车，一路猛冲，在回到城市的路上不小心撞在了另一辆车上”。
“后来……后来我就失忆了”。
余枫抽泣地说完这一切，整个事情的经过都浮出水面。
他的脸上没有痛苦，有的只是解脱。他松了一口气，终于……终于可以摆脱那个可怕的噩梦。
“他根本就不是失忆，而是他本身的意识将那段罪恶的记忆暂时封存了起来，这样的人根本就是自私自利，想要逃避法律的审判，只可惜我的妹妹再也回不来了”。
警察室外，红衣女子伫立在审讯室玻璃窗前，幽怨仇恨地看着里面的男子。
她是刘露的姐姐，她是一个心理学专家。
在得知妹妹的死讯之后，从遥远的城市赶回来。
等待了一个星期，警方迟迟抓不住凶手。痛苦难过的她放下手中的一切，办完妹妹的葬礼以后，她独自查询线索。
在经历了漫长的调查之后，余枫进入了她的视野。可是苦于没有证据，而且对方似乎还失忆了。
于是她利用自己的专业，制订了一系列的计划，诱导对方进入自己的局，一步一步地将他的记忆寻找回来。
结果是好的，她如愿以偿的将凶手缉拿归案。可妹妹的死却让她痛心疾首，心如刀绞。
如果能尽早的发现妹妹误入歧途，早一点对她开导。她也不会半夜醉倒在地，也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
人心是险恶的，再善良的人心里都有恶念，只不过是没有将它激发。
当你凝视深渊的同时，深渊也在凝视着你！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