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儿准备出门,发现还有东西没有收拾好,便去院子里把水倒掉,盆放好,然后打算拎包走了。姐姐说,“过去吃晚饭,不用去那么早,不着急。”于是,花儿在窗户边坐下来。望向窗外,秋天来了,院子里那棵梨树,叶子早已落完,只剩下光突突的树干和树杈,硬硬地杵在那,落寞如她。
这时,她看到一个身影,心中一惊,仿佛心脏跳上去后,再也落不下来。他怎么会在这里?
而他也看到了窗户后面的花儿,没有表情,径直穿过院子,走到对面的房子里去。
花儿很想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家里,什么时候来的,来干什么?可是,她不敢问,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关注这件事。
后来,花儿终于无法忍耐,找个换鞋的借口,走向对面的房间。
一推门,她看到,屋子里有很多孩子,十岁上下,有的在桌前写作业,有的拿着作业本在排队。而他,正坐在队列的最前端,给每一个孩子当面改作业,一边判断对错,一边讲解答案。
花儿看着他一身干净简单的衣服,依然明媚阳光,她有些恍惚,不知道此身在哪。孩子们和房里的一切慢慢虚化,成为背景,只有他棱角分明的脸,邪性的微笑,不断放大,不断放大,成为唯一的焦点。
不知过了多久,他抬头问,“你有什么事儿吗?”没有叫花儿的名字,也不带任何感情。花儿装作不经意地答,“哦,我过来换鞋,一会儿要出去。”一边找鞋子,一边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我趁暑假给孩子们补课呀。”然后递给她一张个人计划,上面写着他一年的计划,包括工作,阅读,旅行,当然还有暑期这两个月的补课。
花儿走了,与妈妈一起去看一位友人。来到阿姨的公司,刚刚坐下,随后跟进来一位技术人员,竟然又是他。坐定后,妈妈与阿姨聊着天,花儿心不在焉。
临走前,花儿听到他的手机视频的声音,他在与儿子互动,花儿还看到,手机里的老婆孩子,笑颜如花。她立在门前不动,看着别人的幸福张扬,她听到心底里有泪水滴答的声音。
花儿醒了,泪湿了枕头,伤心得如同心脏缺了一个角。可她依然躺着不动,眼泪不止。
不记得这是多少次,他出现在梦中。这一回,为了来看她,他变成一名义工。
可是,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你为什么还要出现呢?每一次见到他,花儿都又惊又喜,但她总是冷眼看着,她不原谅,那一次次的背叛,一次次的决绝,这一生她都无法原谅。而且,你有幸福的家庭,总是这样忽然出现在我面前,又居心何在呢?我是否原谅,还重要吗?而每一次,最后的画面总会定格在你的家庭上。这样深深的无奈,除了看你演出,我还能怎么办?
花儿不动声色,可在心底,记忆中的伤害又过了一遍。所以,每次从有他的梦中醒来,花儿都很难过,很难过。仿佛在干涸的沙漠中艰难爬行,四周空旷,没有方向。她总是需要两天,才能恢复过来。
曾经看到过一句话,“如果你梦到一个人,醒来就去找他吧。”花儿有过这样的冲动,幸好早已把他列入黑名单,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未保留,不然冲过去,只会自找尴尬。
花儿起床,修护她的泪眼,出门上班去。无论今天听到什么有关他的信息,默默收着就好,十年来,她早已习惯了。
365训练营第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