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迷案高悬
眼前是一条走廊，走廊的尽头是一扇紧闭的大木门，他迈开步子，沉重的脚步让他感到心烦。
走廊终于在脚下结束了，吸了口冷气，他抬手敲了敲眼前的木门。“进来。”门后传来嘶哑有力的男声。
门内是一间现代化的宽敞办公厅，办公桌后坐着的人坐在椅子上，手肘支在桌子上，脸埋在阴影中。
“属下失职。”他低下了头。
办公桌后的人好像摇了摇头，说：“罢了，你的动作也够快的了，这次只是个意外，谁又能料到呢？”
他得到了宽恕，心里的石头落了地。“这个邱云被别人杀了，也省的牵扯到我们身上来。”
“嗯，”那人坐正了些，下令说：“你还是去那间学校盯着，看看是谁杀了邱云，还有……”
“您吩咐。”他恭敬地说到。
“啧，”那人想了好一会说，“我觉得这个学校有古怪，总之，你盯好这个案子而且多收集一些这个学校的情报，及时告诉我。”
“是。”他用力地点头。
死了？这消息像一只有力的手波动率一下我的心弦，小铁锹级长死了？我张着嘴整个人好像被冻住了。
难怪，他今天早上没来。
哥哥正一脸担忧地看着我的反应。好一会，我缓过神，晃晃脑袋让自己清醒。“怎么死的？”我轻声问。
他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从旁边的办公桌上翻出来一份文件，递过来。
我接过来一看，是一份最初的尸检报告，我细细地读了下去，死者邱云，千圣市千圣高中高二学部级长……我掠过简单的性别年龄看向详尽的死因分析。
死亡时间大概在昨晚十二点至凌晨一点半之间。死于锐器刺破心脏主动脉而导致的失血过多休克死亡。凶器为圆规。
圆规？我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然后接着读了下去，发现死者的是我级副级长李清涵老师，据她说她是在早晨六时十分左右第一个到达办公室发现邱云级长倒在办公室过道上的，她立即拨打电话报警，随后警方到来。
这就是案件一开始的情况了，我定了一会，问：“哥，那把圆规是谁的？”
他见我看完了便收回文件将一张照片塞进我的手里，照片上正是一把被血染得黑红的圆规。
“这……是你们数学老师杨亦君的。”他回答道，“但经过审讯，杨亦君老师昨天晚上十二时到凌晨一时四十五分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当时他正在朋友家看球赛而且中途没有离开直到一点四十五分球赛结束，这一点已经从他那几个朋友那里证实。”
教学使用的圆规很长，而且作为定轴的木杆顶端的确尖锐，数学老师把它带回家是不可能的，这毕竟是教学用具，可是我觉得这也不见得这是凶手信手拿来杀人的凶器，因为……
“哥，这圆规尖的这一头是不是被打磨过？”我将照片凑近眼睛，一边细看一边问。
他点点头，“嗯！技术科的人交来的报告上说圆规上刺穿死者心脏的木杆是被打磨过的，而且痕迹很新，打磨之后的木杆非常锋利。”
我记得前两天老师上课的时候还用过这把圆规，之后便是周末，那么凶手打磨圆规的时间就应该是周末这两天，之后凶手于星期天夜晚杀了邱云级长。“那么杀了级长的人就应该是动了圆规的人，圆规通常放在办公室供老师们取用，从周六上午至周日下午办公室又一定是封锁的……不对，许多老师都有办公室的钥匙，有了钥匙想在周六日偷走圆规是完全可以的。”我兀自嘟囔了一会，这个案件我所知道的信息还是太少了。
“兰，”哥哥把我从沉思里唤回来说：“你分析得很对，但现在疑点太多，在学校办案又放不开手脚，你能提供点信息吗？”
“嗯，当然。”我点头。
他拉来一把椅子让我坐下，自己也找了张椅子坐在我面前拿出笔记本，开始问：“虽然已经审讯了很多人，但我还是问问，邱云级长在你心中是怎么样的人？”
“邱级长……”我沉吟一会儿，“他是个对学生很严格甚至可以说……很严厉的一个人，但是他也十分尽职尽责，每天早上都早早来到站在楼梯口抓迟到和仪容仪表不过关的同学，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另外，我也好几次看到他为了及时安排好级里的工作，一直工作到晚上七八点才匆匆吃晚饭，之后又去检查晚修情况，直到十一点下班。”
哥哥一边听一边在笔记本上记着什么，又问：“就你的观察，邱云级长在学校有仇人吗？”
“是不是仇人不清楚，但是的确有同学很讨厌他，大多是因为总是迟到或者仪表不合格而被他批评。虽然我说他是个严厉的人，但是他对不犯错的同学态度还是不错的。至于老师，邱云级长在办公室还是个很有领导风范的人，至于有没有人会对此不爽就不知道了。”
坐在对面的哥哥不住地点头，记好信息后没有再往下问。
我静静坐了几分钟，试探地开口，“哥，事情发生在校园，你行动又受阻，让我帮帮你呗。”
静……
我有些尴尬，但他叹了口气打破了沉默，“你分析案情确实不错，但是你不应该被卷进来。”
“那我就不参与办案，只参与案情讨论如何？”我用商榷的语气问。
他抬头，微微笑了一下，抬手摸了摸我的脸颊，“你这个傻瓜，”然后松下身子盯着我的眼睛说，“好吧，就依你一次。”
“真的？”我坐直了身子，巴望着她。
他见我惊喜地样子，温和地笑了。哎，他的笑真少见，我探过身抱了他一下。
“小郑，”哥哥站起身走到门口叫来同样正在询问一个学生的郑秋言叫了过来，说，“审讯嫌疑人吧。”
嫌疑人审讯在隔壁的备用教室里进行，本着不能让我参与办案的原则，此刻我正躲在蓝色带屏风的办工桌后边，听着一旁对嫌疑人的审讯。
经过讨论，警方已经把嫌疑人圈定在周五晚间到周日上午被监控摄像头拍到进入办公区或教学区的人，一番询问过后又排除了进入监控范围但可以证明自己没有进入办公室的人。
但剩余的嫌疑人依旧不少，我翻了翻手中的嫌疑人资料，看见好几个班主任也在上边，恐怕学校已经有停课的打算了。
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第一位嫌疑人到了。我通过屏风缝隙一看，来者正是副级长李清涵，她身穿女士西装，踏着高跟鞋，神色肃穆地进来，坐在哥哥和秋言哥哥面前的椅子上。
“姓名？”
“李清涵”
“职业。”
她闭上嘴瞪了两个人一会，启齿道：“同志，这些信息我在之前的审讯中已经说得明明白白，相信门外要被再次问询的老师和学生也都一样，请你们问得直白一些，学校的教学工作不能一再推迟下去。”
嚯，好一个下马威。我坐在屏风后面想着。
“好，”哥哥简单地回应了一声，语气中带着少有的不屑，“李女士，周六下午五点五十七分你进入了办公区，去干嘛了？”
“去拿教材，我把教材落在办公室了，那天晚上我打算备好周一的课。”
“去拿教材？不是去拿圆规吗？“一旁的郑秋言开口了。
“不是。”
“那你去拿教材的时候杨亦君老师的圆规还在他的桌面上吗？”
“我没有注意到，相信二位也去过办公室了，办公室面积很大，我的办公桌离杨老师的有一段距离，不能看到他桌面上是不是少了什么。”
“对于邱级长的死，你怎么看？”
她顿了一下，回答：“我很遗憾。”
“你虽然有个副级长的头衔，但是实际上是没有职位的，而正级长却是有行政官职的。邱云一死，想必最有可能接替正级的是你，对吧？”哥哥盯着她的脸问。
但李清涵及时稳住，没有动怒，只是冷漠地回答：“我没有杀他。”
“可我听说邱云整天对你指手画脚，几乎把你当他的秘书了。”
“辅助级长办公是我身为副级的责任。”
耳边还是他们的一问一答，但我认为哥哥他们似乎漏掉了一点，于是我赶忙在手上的便签本上写下我的怀疑，从屏风的缝隙把撕下的便签纸递给哥哥。
他们的对话被打断了，哥哥低下头读着我递过去的纸条。李级长一脸诧异和孤疑地盯着屏风，我挪挪身子以防被她看到我穿着的校服。
“李级长，”哥哥地声音让她把视线收了回去，“你刚才说你周六下午为了备课而取回落在办公室的教材。”
“嗯，是的。”
“但事实上多数老师在周一有课的情况下都会选择在周日备课。”
她听完，好像松了口气说，“哦，我周六晚上空闲，所以想早些把工作完成。”
“那周日一整天你在干嘛呢？”
她没有马上回答，一时静默下来。
怎么？终于开始斟酌了吗？我偷偷地张望着她忽然有些复杂地神色。“我去医院看医生了。”她最终回答说。
“看医生看了一整天？”哥哥一挑眉毛。
“并不是，我是下午去的，因为一开始没有定好什么时候去。当天才定了下午，因为我丈夫下午有空，开车带我去的。去的是千圣市牙科医院。”
纵使这样也……
她看哥哥还要再问，强硬地说：“我习惯星期六备课，不可以吗？”
“哦，早说嘛，那你星期天上午和晚上干嘛去了？”哥哥耸耸肩，问。
这下应该问不出什么了，因为时间足够她打好关于周日干什么去了的腹稿了。
果然她坦然地回答：“周日上午我在家做家务，晚上出门散步后就一直在家了。”
再问下去没有意义了，她在“周日”这个问题上可疑，但一时也问不出什么了，我对她持怀疑态度。
哥哥似乎和我想的一样，让她把联系方式和家庭住址留下后就请她离开了。
趁着下一个嫌疑人还没来，我开口道：“哥，她一开始说周六备课是因为有空闲，但之后提到周日她便立马改说有周六备课的习惯……”
“嗯。”哥哥应了一声后下一位嫌疑人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