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人的史诗>严歌苓
本书讲述了一个名叫田苏菲的女人,在从1947年到上个世纪80年代30多年的漫长岁月里竭尽心智地经营自己的爱情和婚姻故事。
特殊的年代下一切是那么脆弱又是那么坚强,从一开始,我就不看好田苏菲和欧阳萸的感情,觉得一个爱的太过卑微,一个爱的太过随意。他们结婚了也不看好,我看着小菲近乎乞讨似的爱情为她心痛。他们生子了,孩子的来到缓和但并没有解决他们的矛盾。第三者的出现时,我真认为他们要“完了”,欧阳萸这种“以情为重”的人肯定得弃小菲而去了……
这时候变故来了,而他们的命运也随之转弯,后续的事情欢迎大家去看书~
所有女作家中,我对严歌苓的印象是很独特的,很少有一个人可以将女人写得那么生动,每一个故事都仿佛是自己,或许是内心的自己,或许是外在的自己。看完她的一本书,总会萌生想干点什么的冲动,会想改变自己,让自己变更好、变强大,会更加体谅女人的不易,会想珍惜现在男女平等的宽容环境……
田苏菲的一生都是这样:一颗好心,满脑糊涂。
小菲年少时想离开母亲,抗拒来自母亲指出的“康庄大道”,即使母亲不看好她和欧阳萸,但依旧为他们付出自己力所能及的一切
(小菲离去)母亲黄包车跑出去老远,母亲还站在伍老板铺子的阳棚下,母亲看上去并不老,但凄清得刺目刺心。
(小菲归来)小菲看见红木柜子的门把断了,没有修理好,床下的鞋被跂得塌了帮子,午觉一些棕黄的水渍,是屋顶漏雨留下的。小菲越留意发现的迹象越多,母亲穷途末路的迹象。没了小菲,她失去了精神和志向,她放弃过。
父亲和母亲自相残杀了一辈子,就是因为他们不懂得男女双方有时必须得饶人处且饶人。
假如当年她没犟过母亲,她这会儿就在享受都汉实惠的爱情了。实惠没什么不对,但小菲就是实惠不起来。
小菲知道母亲可以把场面处理的嘻天哈地,也可以把自己的窘迫隐藏的严严实实,但她是非常痛苦的,她宁也不低头,为了女儿和女儿的一家,七十多岁学会了低头。
城然如我遇到欧阳萸这样的男人,我也会爱上他,无关外部的一切,就是他这个人。只是我做不到为了他放弃自己的一切,做不到像小菲那样豁出去,所以欧阳萸最终是小菲的,小菲是这场旷日持久的感情战的胜利者。
欧阳萸,他的专注就是他的门户,说关闭就关闭,把所有人严严实实锁在外面。然后他一会儿把眼睛翻起,看着天花板,一会儿搁下笔抓耳挠腮。
中国人的悲哀,就在于都习惯了把命运交给别人去掌握。——欧阳萸
欧阳萸这种人是天生的地下党,好涵养,喜怒藏那么深。
欧阳萸是那种极能在悲剧中寻找美感的人,缺憾总给他满心诗意。他对任何俗成的东西都不屑,比如幸福婚姻、圆满家庭。在精神上他是一个永远的造反者,在心灵上他懦弱迁就,巴望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他平等的一份眷顾。
两年里欧阳萸写了一册小说、一册散文,都是他在下乡时期搜集的素材。文字如他一贯的考究优雅,故事却十分凄厉。要许多年后,人们才会发现他把批判藏得那么曲折。
他的学问才华曾经一直是给他自己娱乐的,他的内心拥有丰厚,但他是宽宽裕裕地活着,似乎他的拥有和谋求各是各。再退一步看,他似乎没什么谋求。
欧阳萸:农民才是最深奥的。哪一个统治者懂得了农民,中国就是他的。哪一个文学家懂得了农民,中国的语言就是他的。
欧阳萸和他父亲的性格一样,越逼越硬,他十四岁在监狱的刑具面前临危不惧,不是信仰所致,而是个性使然,真较上劲儿来,也会出现一种自我膨胀,戴棘冠背十字架,让群氓耻笑迫害去吧,我以我的生命和鲜血作永恒的启迪。
小时候他真是一个文雅少年,干起这些事来,谁也想不到他会那么果断。一个典型的理想主义者,一旦接触到马列主义就爱上了这个理想,然后就不择手段。对马列主义他是个有用的人,对他那个家,绝对是浪子、祸害!。
小菲和欧阳萸的婚姻,真是应了那句话:相爱容易,因为五官,相处不易,因为三观。即使小菲可能没有和欧阳萸相同的三观,但小菲是真爱欧阳萸的,加之大环境的特殊性,即使相处的过程有磕绊,终圆了小菲的梦。
(恋爱之初)小菲想说:我一个人对抗一个独断的首长,一个强横的母亲,只要你一句话,我都扛得住。
小菲在晚年会想到这一天,这一段时间,想到女人一旦对男人动了怜爱就致命了,崇拜加上欣赏都不可怕,怕的就是前两者里再添出怜爱来。
(吵架)欧阳萸不说话了,他最治她的一手就是不说话。
他诚实得残酷了。他和她这一点上很相像,都懒得和对方撒谎。
小菲追问不休,但欧阳萸的后脑勺,肩胛骨,胳膊肘都是一副叫她少啰嗦的表情。
(小菲“婚外情”)这一眼她看清了他的整个谋划。他是没有任何病症的,他装一场病好让小菲夺回主角来。(陈益群与小菲的一段情)
(小菲从“婚外情”醒悟)是悲剧是苦果,她都不可能从她对他的爱中分心。想分心是愚蠢的,报复到头是报复了她自己。陈益群不乏优秀之处,而她对欧阳萸的弱点都充满柔情。在他半人半鬼地从乡下回来,她对他的爱又一次猛烈发作。她奇怪是什么让失意的欧阳萸如此动人。
(小菲在舞会上大出风头)但她留意到欧阳萸的表情了。他突然不再说话,紧张的看着小菲。那意思是亏你干得出来!
(欧阳萸被劳改小菲去看他):她看见他,迎着跑上去,烧锅炉烧得发胖,她圆咚咚红扑扑的扑到他面前。总是这次夜班车,他到了这一天这个时辰就变得眼巴巴的。她会在这里呆大半天,一般都是把被褥拆洗晾晒,该补的补上。从棉被到蚊帐,艰难日子跟长牙齿似的,东西很快都给它咬出洞来。
小菲奇怪俩人怎么会谈钱谈得如此温馨,谈钱会成为两人的缠绵细语,人会变得如此不浪漫,抑或变得太浪漫了,散发铜臭的话题也可以谈出诗意。
(欧阳萸得癌)欧说:我去省图书馆看了医学文献(去查这个病)。她眼泪又落出来,都是什么时候了,还书呆子!他自己去读自己如何无救,将如何去死,独自一人,读着读着,万箭穿心。
欧阳萸的家庭,如同君子之交,淡如水,但又有浓于血的亲情。
结婚到临产,她除了看到婆婆托运来的家具和公共送的线装书之外,没听到一句问到她这位媳妇的话。
送他书是礼仪上的成全,而不是感情上的认同与和解,因此没有一个字的祝贺。
欧阳萸在家里被称为“弟弟”,小菲还发现这个家和“弟弟”没什么过不去的,兄弟们都很欢迎小菲,“弟弟”长“弟弟”端地问得小菲气也喘不上来。老爷子谈到欧阳萸最近的小说,亚谈谈的说:“几个孩子里弟弟最不会写,现在他倒成了作家了”。
这是那种不太看重钱的家庭,最看重的是把书读进去,再吐出来,越多越好。
也许这一家人都是淡淡地、漫不经意的败家?什么宝贝也不当好东西?后来她发现他们的确是这样,如果你对他们某件东西由衷地、热烈地称赞超过三次,那东西就是你的了。
老爷子和儿子自然是有话说的。饭后他走到书房说:“弟弟啊,真读书的人是不见书的。我也是前几年才懂得这个道理。”
(欧阳萸被批判)爷爷看看横眉冷对的小伙子小姑娘们,慢慢西从沙发上站起来,对小菲说:“我出去走一走。”大家已把书柜打开,他看也不看,径自绕着每一个忙碌的身影走过去。走廊窄,有人搬东西,他便退到墙根,不愿碍手碍脚,等搬东西的人走了,他才接着往前走。步子不急,他急什么?谁都没有目的地了。
(大女儿蔚如去世瞒着老爷子)老爷子和大女儿蔚如的永诀原来早早就进行过。那样永诀不也蛮好?他不戳穿晚辈们的骗局,因为他体谅他们的煞费苦心。
老爷子从此也要抽丝一般缓缓地渐渐地告别她的孙女,他不愿干涉第三辈的去向志向,他知道必定有个重要原因是孙女远走从军,小菲心想,和欧阳家的三代人生活在一起,对欧阳萸的了解才完整一些。
小菲和欧阳萸的女儿——欧阳雪,还未长大便可以看出将来的她定是“女版”欧阳萸。
(欧阳雪不随意评论他人)这方面她是欧阳家的人,背后不说别人坏话,因为他们缺乏低级趣味和别人的兴趣。
(小菲受他人践踏)“回家”女孩声音冷静得可怕。受了辱没和伤害之后最自尊的大概就是这种冷静。……小小的姑娘有着欧阳萸当初面对刑具的不屈,那种背十字架的庄严,那种冷冰冰的歇斯底里。……不过,小姑娘这一辈子可要累死了。不想让自尊心受一点伤害,就得样样做到完美。
(相隔多年,最终坚持的结婚对象是当初早恋的那个人)人的根性真顽强,世道变成什么,就它不变,至少在欧阳雪身上不变。
欧阳雪:我觉得只有外婆和老外婆爱我是正常的。你们爱我都不正常。……这个女孩不仅复杂,而且冷血。
小菲和欧阳萸的感情虽然容不得他人,但一直爱小菲的都汉一定要有姓名。
原来他一直都是她的观众。最初的三四年时间,他心里伤口还新鲜,看她的戏是往伤口上撒盐,他坚决不让自己进剧院。不看她的戏,也不看任何人的戏。他当然恨过她,恨得牙都咬碎了,用最过瘾的字眼骂过她。不知怎样,突然就不恨了。人办不到的,时间都办得到:时间在你不知不觉之中已经用了功夫,做了手脚,把恨一点一点从你心里搬走,让你某天夜里做了个美梦,梦是遗憾加指望,醒来便觉得那一场恨太可笑。九死一生,末了和个女子结下恨缘,这让他好好笑话自己一场。
到底是都汉呐!都汉给小菲的戏撑场。
看一辈子戏也没看出名堂:老欧说
嫉妒了一辈子,也不愿意承认。她说
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都汉逝去了”欧阳萸说:“这样一来,我也没人嫉妒了。”
都汉都有姓名了,欧阳萸心里的孙百合也是需要有角落的
少女如孙百合是不必刻意显露度过多少书背过多少诗的,那些诗和书群在她的举止言行中。她不必显露聪明,她明白她显露了就会被孤立。她才十八九岁,那样的精明和城府,又是一派潇洒。
孙百合和欧阳萸一起被批判:她的脸色是阴白的,像雪前的天空,目光还是流水行云,那样孤助无援的看着远方。她和欧阳萸该是多合适的一对。就看看他们现在吧,如此狼狈,气韵都是和美的。……也许他们彼此从未面唔,但只需要一个神色的交流,就认识了。
但这一切都过去了,在经历了那么多其他人的进入与退出、大环境的磨难和挫折,小菲和欧阳萸最终还是坚持下来了,这一路走来,若是有一方提早放弃,这个故事也就没有结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