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出生那天起就没正儿八经地庆祝过生日,总觉得生日是母亲的受难日,而不是儿女的幸运日,不应该祝贺自己的诞生,而应该纪念母亲所受的苦。
小时候,在生日当天的早晨,母亲会挑选个头最大的新鲜鸡蛋,白煮鸡蛋给我庆生,仅此而已,母亲从来不会矫情地对我说生日快乐,我也没有更多的要求,每每都对母亲从未忘记我的生日而感动不已。对于生日,本来就概念不多,除了多吃一个鸡蛋外,再无其他好处,没有玩具,没有糖果,还不如春节来的实在,有新衣、美食和压岁钱,还有长长的快乐的假期。
既然从小就对庆祝生日这个仪式淡漠,长大后仍没拿他当回事儿。
大学时,要好的同学朋友会记着我的生日,在每年的那个日子,早上起床时会有响亮的祝福声送给我,颇为感动,并且会张罗一顿美食,喝点小酒,在觥筹交错中交流更深的感情。
我也会记住每一位重要朋友的生日,这些数字积累的越来越多,逐渐开始相互混淆,为避免弄错别人的生日,便很认真地记录在本子上,定期拿出来掰着手指掐算日子,生怕错过了关键朋友的生日。可这种方式毕竟不可靠,万一本子丢了呢?那岂不是要全部从头开始?最稳妥的方法还是刻在心里。
记录数字是有技巧的,我琢磨出一套自己的办法,将重要朋友的生日和他本人联系起来,总能找到切合点,使生日具有了独特性,只能代表这个人。
工作之后,继续了一段单身生活,生日时还算热闹,有一帮同样未婚的男女同事聚在一起,一个蛋糕,几支蜡烛,在众人的起哄声中许愿,庆生过的有声有色,让人回味无穷。
结婚生子后,生日就很简单,蛋糕是必备的,点蜡烛的环节常常省略,主要的精力都放在孩子的生日宴会上,精心挑选生日礼物,订购生日蛋糕,商榷生日Party邀请的家庭,一次庆生下来,不亚于一次隆重的婚礼。
在我的家乡,最近几年非常重视庆祝12岁的生日,并且以庆典的形式流行下来,这个仪式的意义在家长的心目中非同凡响,相当于古代的成年礼。甚至有专业的庆典公司涉足这个领域,生意相当火爆,由此不自觉地形成攀比,庆典的奢华程度一场赛过一场,花费逐年累加,好多家庭已经不堪重负了。
一次庆生而已,倒不至于弄得家破人亡,但因此而造成生活上的困顿,就不应该了,纯粹是为了面子和毫无用处的虚荣心。
如果能够永远铭记一个人的生日,那这个人在你心中的地位无与伦比,比如父母、兄弟姐妹,比如你的爱人和孩子,相信大多数人是不会忘记这几个至亲的生日的,这是你最爱的人。还有一些人的生日,尽管不再刻意想起,但总是存在于脑海中,任时光流转也消磨不去,只能说这个人曾经是你极为看重的,在一段时间内只属于你,他或她的生日则隐藏着一段无法割舍的回忆,究其一生都不会从回忆中丢失。
有的单位统计了所有工作人员的生日,只要有过生日的,必会预定蛋糕送到工作岗位上,必会编辑一条独特的短信发送到手机,一条祝福,一个蛋糕,简单不贵,但表达的心意却是满满的,是无法用金钱衡量,体现的是单位的关爱和重视,对个人来说,收获了另外的幸福,增强了存在感和认同感,对提升工作人员的凝聚力有不可估量的作用。
人都是很自我的,只要与自己有关的事物都很在意,同时也希望认识或不认识的人为此欢呼,过生日即是此中典范。
其实,个人的生日于别人毫无意义,这一点有别于春节和中秋节等集体的节日,那是所有人的狂欢盛宴,而生日只属于过生日者自己,为了一个极度私人的日子而让大家费神牢记,花费时间一起庆祝,终究不能心安理得。所以,要感谢记得你生日的人,感恩为你庆祝的人。
翻看日历,并没有刻意去想念什么,但在那串大小数字上方立刻浮现一个人的影子,你是把数字代表的生日和一个人紧密相连了,就如同密码编译一般,熟悉的编码不用再去查阅浩繁的密码本,只消瞄一眼,就读懂了。
如此一来,每个牢记的生日背后,都有一段无法磨灭的回忆,生日当天正是勾起往日回忆的极佳切口,浅浅的回忆,是欢乐是苦涩,只有自己知晓,深刻的回忆,你会陷入极度为难的状态。在这个日子里,曾经有过深情的、浪漫的、轰轰烈烈的庆祝活动,如今却归于沉寂,只在心中默念一阵,难免会有时过境迁之感。
而回忆中的庆生活动,必然充满了关爱和激情,每个细节,每句话语,每个表情,都如在眼前,连同与庆生主角相处的每个片段,都构成回忆的背景,煜煜发光。
这是亲情、友情、爱情的力量,只要你用心,绝不会让任何一个数字缺失。爱一个人,就把生日当做一辈子的回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