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妈妈就像天底下大多数的妈妈一样,是再平凡不过了。脑海里所有与妈妈相关的标签都是与“爱”相关,爱的美食、爱的唠叨、爱的泪水、爱的包容,甚至连落下的巴掌,也是爱之深。她像故事里的《苹果树》,不求回报的为我付出一生,而我却是那个只知索求的小男孩。
小时候的我不是乖乖女,不是贴心小棉袄,是任性、倔强的假小子,无论犯什么错,坚决不承认,用妈妈的话说是“嘴硬”。初中是寄宿学校,11岁的我第一次离开家,分别时妈妈总是站在路口,直到看不到我背影为止,而我总是暗暗告诉自己不要回头。第一个周末回家,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她一边张罗着给我做饭,一边摸着我的头问东问西,学校吃的、住的怎么样?同学怎么样?末了,问“在学校有没有想妈妈?”
“没有,我从来没有想过!我这么大了,怎么可能想家?”我执拗的别过头去,她的手尴尬地落在半空,1分钟过后,听见她小声的抽泣,我没有向她道歉,也没有去安慰她,扒拉了两口饭就回房间去了。趴在床上,我的心里开始愧疚,明明是特别想家,在宿舍睡不着觉的呀,我怎么说着言不由衷的话。事后听爸爸说,她整个下午都不言不语,其实她不是生我的气,只是觉得自己的孩子这么小就要离开家,内心除了不舍,还有无能无力吧。
记忆里和妈妈冷战时间最长的一次是在10年前,其实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一旦赶上青春叛逆期,那就要上升到“自尊”的高度了。过年期间八十岁的姥爷住在我家,姥爷爱喝蜂蜜水,茶盘里这么多杯子,姥爷独爱用我用的那只。我跟妈妈说:“能不能跟姥爷说一声啊,不要把杯子弄的都是蜂蜜,黏黏糊糊多恶心啊。”“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姥爷年纪大了,喜欢用那个就用哪个吧!”我不知道抽了哪根筋,直接把杯子扔垃圾桶了。战争一触即发,她居然当着亲戚的面痛骂我一顿,我也当场发誓再也不和她说话,不吃她做的饭!我摔门而去,兜里仅剩两百块钱,在外面游荡半天,所有亲戚都知道我跟我妈吵架,想想也无处可去,还是硬着头皮回家。
冷战,她叫我吃饭,我不说一句话,后来她再也不叫我。我在房间里放着高分贝的摇滚乐,以示抗议。一天、两天直到第八天,我一天只吃一顿饭,剩下全靠零食果腹。第九天我扛不住了,碍于没有台阶下,只好去了表姐家,吃了几天来最饱的一次饭,晚上9点我还没有回家的意思,我猜她可能是着急了,先是爸爸从外地打来电话,问我最近怎么回事,现在在哪儿还不回家,我明确了立场,不回家!接着爸爸又给我发了一段长长的短信,大概意思是我妈的不易,说是伤透了心,每日以泪洗面,再者我长大了应该有担当,犯了错就要承认,凡事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
还是回家吧,到家已经晚上11点了,她坐在沙发上,见我进来想跟我说句话,我扭身进了房间。又想了想爸爸的话,拉开门,轻声说“妈,我饿了”,“哎,妈妈这就给你做饭。”她哽咽道,10分钟后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面端进来,我含着眼泪吃了这辈子记忆最深的鸡汤面。
今天是母亲节,是爱的节日,而我却回忆了两件曾经令她伤心的事,我已不再是从前那个任性、无知的小女孩,我记住了您所有的爱,妈妈,我也永远爱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