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你在天堂还好吗?我们都挺想你的。
8月16日,听闻你的噩耗,我怎么都无法相信,接到电话那一刻,我顿时觉得身子软了,全身都在发抖。放下电话,我哭的泣不成声,为什么上天要把我的家人一个一个地从我身边带走。
事后大家都在议论,说这太突然。好好的人怎么一下子就没了,你因为胃出血在南昌医院住院,连医生都说你恢复的不错,还说过两天就可以出院回家了。可就在那天早上,你突然间又大出血,由于失血过多加之情况太紧急,最终你没能挺过来。听照顾你的小叔叔说,你生前最后喊了一句:娘啊,好苦!我无法想象,也不愿去想象你被病痛折磨的那个样子。我后悔在你生命的最后一刻没能陪在你身边,也许那个场面很凄惨,但如果可以,我真的想替你分担一点痛苦。
你离开已经二十多天了,我一直无法相信你已经彻底离开了我们,彻底离开了世间。从此以后,我再也听不到这个名字,再也看不到你的音容笑貌,再也不能自豪地和别人说起我有这么一个叔叔。是的,在我的心中,你是我从小引以自豪的亲人。
在我小时候,家里很少有能吃上公家饭的,而你是我们那个村上为数不多下有着“铁饭碗”的人之一。从小我就知道,我们家有一个在中学当教导主任的叔叔,提起他,人人眼里都流露出羡慕的眼神。记得逢年过节你都会回来,买好多吃的,然后做顿团圆饭给大家吃,但我们却都不怎么敢和你讲话。在我们小孩的世界里,你是严厉的,是权威的,是不敢亲近的。而对于我,可能从小爸爸不在的缘故,每次你回来,都会偷偷塞给我一两百块钱,还叮嘱我要好好读书。
2008年9月,我考上了吉安师范学校,当然,考这所学校也是你的主意。虽说从那一刻开始,我的人生仿佛就成了一个定局。但直到今天我也不后悔当初你给我做的决定。那天,是你带我到新学校报道。我早早地起了床,收拾好东西。然后你在路口等我,同行的还有另外两个上师范的。报道,缴费,找宿舍,办卡一系列的事情搞好后,你还给了我八百块钱。这是我出生以后对父爱仅有的一点意识,你像一个父亲替我打点好一切。
五年的时间一晃而过,2012年春节,我就结束了学校的学业,原本是要去泰和实验学校实习。你又提前帮我找好了,你说让我到你学校去代课,这样每个月还有一千块钱。还记得那个学期,你的身体状况就很不好,你说自己经常整夜整夜地失眠。我看着你日渐显瘦的面容,却无能为力。
那一个学期的时间,让我对你有了更多的了解。曾经在我心中严厉得让人心生畏惧的叔叔,现在看起来是那么慈祥和蔼。曾经那个雷厉风行,不可一世的叔叔,现在仿佛圣诞老人一样温文可亲。原来你和婶婶的生活一直也不怎么顺利。结婚后先是婶婶患上了慢性肾炎,然后你失眠长达十年,接着婶婶又突发性脑溢血,后来你的肝脏又有问题。这一路走来,你们命运多舛,坎坷不断,生活从来不曾对你温柔过。2011年你因为肝脏出血在南昌住院半个月,一只脚已经踏进鬼门关,但你依然挺过来了。所以我一直坚信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一直坚信你总能逢凶化吉。
叔,请原谅在你最痛苦,最无助的时候我没能陪在你身边。那天你挂着点滴,留着最后一口气从南昌运回老家,你说要回家见大家最后一面,实际你已经没有了意识。当大家把你从车上抬回家的那一刻,大雨倾盆,一群人打着伞,七手八脚地把你从车抬下来。我坐在奶奶的小房子里,看到你裸露在外面的脚,随之听到房间里传来一片撕心裂肺的哭喊,我的眼泪止不住掉下来。人的生命是如此脆弱不堪一击,生在世,生命有无限种可能,你也许光芒四射,人前马后,风光无限好。但死后,谁都是冰冷冷尸体一具,一掊骨灰。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叔,你是那么的坚强,勇敢,也许你比任何人都想好好活在这个世上,因为你还有很多割舍不下的事情。女儿尚未长大,还不能独立支撑起一个家的事情。伴人身体不好,需要有人陪伴照顾左右。还有一个年过古稀单独生活的老母亲,几次忍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但是如果你真的累了,就好好休息吧。愿天堂再没有疾病,没有痛苦,没有烦恼。
(这几年见证了很多的生命无常,自己的亲人,朋友,甚至是学生,这些都或轻或重的在我心头留下或淡或浓的痕迹。也许越是长大,就越怕生离死别,越是成熟,就越加活的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