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自己想多了吗?
龙逸的脑子刹不住车了:有无可能巧与霍老六有私情?像霍老六这种人,诡得狠,能替人把脉开方,指不准能调配出γ-羟基丁酸。这样,石山、道水之死就能说得通了。石斜呢,应该还活着,他在隐蔽之处与他俩对抗。为什么呢,他们之间有何恩怨?陈三树呢,他被害又是因为什么?老梅到底是不是陈三树所害?柳青并没有在陈三树的指甲缝隙中提取到弹药残留,是陈三树处理掉了,还是凶手另有其人?
得查查霍老六。
龙逸去找了钩三。钩三的家很破败,可以说家徒四壁。屋里飘着酒香味,还有咸鱼的味道。钩三给龙逸开门时,面红耳赤,手里还搓磨着花生米。凳子上布满灰尘,就坐床上。床头一张小柜,上面搁着酒和碗筷。
钩三说,龙队,要不来点?说着,欠身欲倒酒。
龙逸拦住,说,不了,有些情况想麻烦你,了解一下。
钩三面露惧色,说,龙队,那事我可再没干过。你看,我都不去小酒馆了,就闷在家里自饮自喝。都是苦命人,到酒馆也是图个嘴巴子痛快。
龙逸说,你这也不下河打渔,光喝酒可不成。
钩三回道:打卵子的鱼。改三十年前,鬼河的鱼多得可以用脚捞。现在,撒十网,难见一条鱼。被他们电的电,炸的炸,还有捞沙船,把河床都破坏了,捞不着咯。
“霍老六,你了解多少?”
“他呀,茅山道士,整天歪门邪道,什么会看风水、能治病,全是忽悠,不是骗钱就是骗色。曾经对巧动过歪心思,被石山发现,狠揍了一顿。说来也奇怪,这阵很少见他出门。”
“石斜跟霍老六之间有过节麽?”
“这我倒不清楚。石斜是个好人,大伙有什么困难,他都会出手相帮。以前,我每周都到他船上喝酒吹牛,唉,这人说没就没了!”
“那道水呢,和霍老六有无瓜葛?”
“道水这人,很多人不喜欢,觉得他油,但我欣赏,这人讲味口。表面上,他欺行霸市,要大伙将鱼都卖给他。但他从未短斤缺两,也从未压过大伙价格。他这人,好面,人前人后喜欢耍个嘴皮子。他从内心瞧不起道水,霍老六在村里妖言惑众,道水拧起霍老六的脖子,说,你再胡说八道,爷我修你!当时,有很多人在场,为这,霍老六一直怀恨在心,每次见道水都绕道。”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一年多以前,差不多两年。龙队,你真不喝?”
“不了,你喝。哦,对了,村长呢,你对他怎么看?”
“村长啊,老好人,这点好也不好。好在不得罪人,有什么事吧,尽心尽力。说不好吧,没什么作为,白石岗村在他手上活生生败落的。以前码头在时,多热闹,多威风。再看看现在,咦...”
“你对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怎么看?”
“邪门,我在白石岗活了一辈子,从未遇上这奇怪的事。你说,乡里乡亲的,有什么过不去的,非要动杀心。叫人想不通。弄得现在人心惶惶,死气沉沉的。也快到头了,听说要搬迁了。以后也不打渔了,改种地。种地,毛线,打了一辈子渔,去种地,简直开玩笑。”
钩三边说边喝,一瓶酒很快底朝天,上眼皮开始打下眼皮。龙逸见他倦意上来,起身告辞了。出门来,他看见屋檐上跑过一只猫,那只猫应该是巧酒馆的那只。小猫喵地叫一声,窜入巷子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