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是一把泥土
几千年沉寂于空洞的岁月
没有知觉,不知爱恨,不计晨昏
那个栀子花开的五月
你一个踉跄,把我抓在掌心
你赐我名号:六子
六子,这个被童年饿得长不高的名字
流放于尘世,迎风而长,逆风而老
卑微孤傲,热情冷峻
在冰雪里淬火,在青灯前还俗
懵懂时候,被祖姓推出门外
朝拜太阳,灼伤自己
放大苦难,谋杀自己
亲吻泥土,复活自己
有沙尘一样多的恶名
有沙尘一样多的昵称
唯有你赐给我的“六子”
波澜不惊
如今更是:叫一声,疼一次
(泠盻于农历辛卯年腊月24日,阳历2012年1月17日,修改于2017年4月)
这一天是母亲的生日,母亲生育了10个孩子,每年她生日,家中必是大宴宾客 。
她的生日,我 很少 回去,不是我不想回,实在是她的生日接近春节,而从家乡返回我的工作地,必是要走重重山路,其路陡峭险峻。晴天尚好,若是大雪封城,便令人胆寒。我是春节必须回自己家的人,不管有没有我自己的家,我都必须离开母亲的家,这是习俗。
知道了这习俗,且有一次大雪封城,我乘坐大巴返回,山路险峻,幸得天佑平安,自此心中生恐,生结,怕是此生难解,自此便远离近日,远离这令人着恼的习俗。
而今早已有了自己的房子,学会了漂泊,依然远离这个日子,远离这种习俗,假装忘却,即便是痛。
于是在母亲生日的那一天,写此文,感恩母亲的养育之情,且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