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若有一天,你们恰好路经查令十字街84号,能否代我献上一吻,我亏欠它良多。——海莲·汉芙
这大概是我读过的时间相隔最甚的书信集了,横跨二十载,直到最后弗兰克去世,海莲汉芙也没有去到伦敦与情同一家人的他们见上一面。
我知道许多人因为电影《北京遇上西雅图之不二情书》知晓了这本作为背景之一的书,看完电影以及原书,我也常常思忖这个问题,虽然没有去过伦敦,没有见到这家古老的书局,没有在查令十字街游荡游荡,但或许世界真的就存在这么一个地方,传递着回复,传递着身旁尚未成功出现的朋友或是爱人的消息。
整本书里大多是海莲和弗兰克的书信往来,却也不乏与其家人朋友的,双方在信笺的桥梁下成为愿意远渡重洋去看望的亲人,在整本书中,最令我动容的是,以书为载体的心灵交流,和以信为形式的丰富情感,早已超越那随便说出口的爱情。
我们现在的交流多用手机,电脑,现代的信息发达使书信这种廉价却费时费力的工作缓慢工作甚至暂停。前不久与远在千里之外的朋友通话,询问她的地址,告诉她我要寄去一封信给她,她满心说,你要是想写,写好带回来给我看不就行了。我说那不一样,没有邮戳和邮票,即使有,也不是翻山越岭去到你手里的那封了。
我很珍视信笺,邮票这一类的东西,幸运的是,我还保留着所有高中至今的信件来往,遗憾的是,我已有两年没有为自己的信贴上邮票递送出去了。我很怕有一天中国邮局的存在会消失,那我们从前的交流也可以算作不复存在。
许多话,许多事,我不愿意隔着屏幕打字给你说,不甘心对着冰冷的话筒讲出来,这么好的书信交流方式,尚未有人愿意与我一起承受这需要时间需要静下来俯首写字的绝妙感受。
话也扯远了,书信集中国并非缺乏,王小波与李银河,朱生豪与宋清如,甚至严肃的鲁迅先生与夫人也有趣味横生的信件往来,你要说因为他们没有更好更迅速快捷的交流方式我是不反对的,我只是怀念那个时代,那个人才辈出的年代,有这样好的或许是“迫不得已”的机会。
认同所有夸书籍对人的重要性的话,即使没有成为文艺工作者的想法,读书,本该是一生的事业。海莲因为想看更多想看的书而与弗兰克结缘,我做梦梦到一个情节,二十年后,他们在伦敦某个白鸽遍布的广场相遇,像多年的老友,永远的亲人。
若我有幸能去伦敦,我一定会去查令十字街84号,去那个不知是否仍然存在的书店,或是已成为了别的,献上一个读者的真挚,“我曾亏欠它良多”,其实我们,对自己,对这个世界,何尝不是亏欠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