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南方,也是柳永和李煜的南方。一江春水滔滔东流,流去的是落花般美丽的往事和芬芳。梦醒时分,定格在杨柳岸晓风残月中的那种忧伤,也注定只能定格在南方才子佳人忧怨的面庞……
我的北方,也是李白和高适的北方。烽烟滚滚,战马挥缰。在胡天八月的飞雪中,骑马饮酒的北方将士,正开进着刀光剑影的战场,所有的胜利与失败,最后都化作了边关冷月下的一排排胡杨……
1、南方和北方
从北到南,1459公里的距离,高铁7小时34分。
小北为了一个约定从北方来到南方,只为见一见小南。
一个多月前,两个人就约定好,要见面的。不必去景点,不必去看十一黄金周的人山人海,就一起待几天,厮混几天就够了。8月份,小北就定好了,南下的车票,可是,小南却告诉他,他也迫不得已要去他的南方,两个人无法见面了。
这个消息,小北似乎早就预料到了,可是当被发出正式通知的时候,他还是难以接受和释怀。他在出发的当晚曾经想过要不然还是不去了吧,一个人,注定孤独。
小北心里清楚的知道,自己有多害怕孤单的感受,他不喜欢节假日出游,就算出游也是跟好友一起,因为他不是想去看什么景点,重点是和谁在一起看景点而已。
可,为了当初的预想,也因为心中还有一丝的希望,他想着:“也许会有惊喜出现呢?”,于是,第二天,小北依旧踏上了南下的列车,去看一看,拿从未谋面的南方和小南。
在火车上的时候,小北还在幻想着,小南也许还没走,也许还在18楼,还在人民广场,还会在火车站接他。
从白天到黑夜,从已经空气寒冷的北方到闷热潮湿的南方,出了火车站,没有那熟悉的身影,一切都是陌生的,就连空气里弥散的味道都是陌生的。他坐在火车站一个角落的台阶上,等待约定的人来接他,接他的人不是小南,去的地方,也不是有温度的家,而是小南提前帮他预定好冰冷的酒店。
就这样,小北人生第一次,一个人,从北方孤零零的跑到了南方。
2、为了什么,该哭的场面,还亮出笑脸
“儿子,到了吗?怎么样?他对你热情不?晚上吃的什么?”
小北的父母还有微信里的好友一条条发来消息,小北不知道该怎么回,他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因为他那个时候,只是自己在街边吃了一盆麻辣小龙虾,映着漆黑的夜幕,走在一个陌生的城市,一条陌生的街道,手里握着手机,按照之前的语气,一条条回复着消息,让父母放心,让朋友继续快乐,不想把悲伤的情绪表达出一分,耳机里也不再像往常散步一样放着歌曲,而是放着百度地图的语音提示:前方红绿灯请直行......
回到宾馆,小北躺在床上,思考着未来几天里的行程安排。
他不敢发朋友圈,不敢主动在群里冒泡。
这个时候,他的内心不只孤独,还有对于一切未知的害怕。他在微信里找小南,和他商量自己的安排,让小南也放心。
晚上,小北的好友从北方打来电话:“傻逼,你是越来越厉害了啊,敢一个人跑那么远了,孤单不?寂寞不?后悔不?你还不如找我来呢。”
小北,这个时候是真的后悔了,他想回家了,可是他的内心还是抱有着一点点念头,反正来都来了,不能白来,就这么着吧,什么事都有第一次的。
“你记得到了任何一个地方都给我发坐标,一旦我打不通你电话,我就要报警啦。”小北的朋友在电话的那头,在通话只有7分32秒的时长里,重复了三遍,让他一定要注意安全,虽然是往常调侃的语气,小北也像往常一样,嘻嘻哈哈,傻了吧唧的答应着。
挂下了电话,小北也是真的哭了,孤独感,对于小北来说,真的太可怕了。
3、从你的全世界路过
人们都说,孤独感是分等级的。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看电影,一个人喝咖啡,一个人逛超市......
小北一个人,在一个陌生的南方城市,又一次把这些事情都干了一遍。
一个人吃了当地的小吃,地点是小南打电话告诉他的;
一个人喝了酒,小南曾答应过他,等他来了带他去酒吧喝酒的;
一个人逛了超市,什么都没买,只是逛了逛;
一个人重新订了酒店,一个人随便报了个旅行团,安排下了后两天的行程;
一个人去看了电影,《从你的全世界路过》,这部电影还真是恰到时候,里面一遍遍的提到了“孤独”。小北也是一名电台主播,他用自己的声音似乎也温暖了无数个孤独的灵魂,可是轮到他自己的时候,他还是无力抵抗。
电影院里的每个人,都在说着方言,小北一句也听不懂,电影散场,情侣,朋友,闺蜜,父母,小孩,所有人都是有伴的,只有他是自己一个人。
穿越人群,低着头的小北和一个女孩撞了满怀,小北说抱歉,女孩微笑说没关系,那个笑脸,小北觉得很暖,很暖。
走出电影院,南方的这座城市,下起了雨,雨水打湿了他的白色衬衫,他路过一家理发店,里面的音响放着陈奕迅的《爱情转移》,他继续走,路过一家冷饮店,里面放着孙燕姿的《开始懂了》,小北想:这应该是老天故意安排的吧,就是要让孤独了无数个夜晚的他,尝尝更加浓烈的孤单滋味。
回到酒店,小北继续喝起了酒,抽着烟,也发着疯,在K歌软件里,一遍遍的嘶吼着那些伤感的歌曲。
那件被雨水打湿的白色衬衫,在潮湿的南方,第二天,依旧未干。
4、还是真的期待有人陪,何必在乎我是谁
上了旅行团的大巴,从一个陌生的城市到另一个陌生的城市。
十一黄金周,到处都是人,喜欢唠叨的小北,一路上,一句话都没说,同车的人知道他来自北方后,都拿着一种新奇和怪异的眼神看他,至少在小北的心里是这样认为的。
他明白:自己终究是个异类,更是个过客。过客这个词也让他觉得很是刺耳和感怀。
旅游景点,小北无心游览,本是热爱摄影的他,看到满满的人群,也是懒得举起相机,为了向往常一样,他还是拍了几张照片,发了朋友圈,热情而逗比的回复着所有人的评论。
小北也没有什么心情吃饭,毕竟南方菜的口味北方人还是吃着不太习惯,加上又是旅游餐,小北两天,也只是吃了两顿饭,甚至连买水,都忘记了。
他没有任何游玩的心情,没有开口说话的欲望,也没有吸引到他的景色。
但也恰巧,小北碰到了一对闹腾的小姐妹,她们也是外地来的,但这个外地,只是周边的县城而已,她们对于北方来的小北充满着热情,没有问小北为什么来,没有问他叫什么,也没有问职业,只是分享着景色和游玩的心情。
小北终于觉得自己有人陪了,又像平时一样,没心没肺的话多了起来。
三个人结伴,去了一处当地的小吃街,分享着美食,分享的微笑。
5、不见君子,来过而已
返程的时候到了,小北要走了,从南方回北方。
他自始至终没有见到小南。
诗经里说: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这也是小北给小南,从北方带来的礼物盒子上的话。小北是失落的,也是遗憾的,因为他真的不想去看什么旅游景点,不想坐7、8个小时的大巴车,看着一堆结伴而行的人,更不想看到朋友圈里的每个人的出游都是有同伴的。
但是,当一种感觉被放大到极致的时候,人,也就释然了吧。小北喜欢上了小南居住的这座南方城市,干净的街道,热情的人们,湿润的空气,慢节奏的生活,一切都很好。
唯一的是,小北没能见到小南,所以对他来说:不见君子,来过而已。
这座城市,对他来说,也仅仅是来过而已,没有故事也没有感情。
小北在最后一晚,窝在酒店的被子里,看着电视里说:每一次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久别重逢,所以我们要珍惜每一次相遇。
可是对于小北来说呢?
本该是久别重逢,却连相遇都没有遇到。
他想起陈奕迅歌里唱:你会不会突然的出现,在街角的咖啡店。
别说街角的咖啡店,就连小南居住的屋子,敲门都没人开门。
琅玕飞扬,必有回响。
你好,我是飞扬。
飞扬的飞,很帅的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