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姐又又又“离婚”了?!

是她亲手逼丈夫出轨吗?

一开始还只是怀疑,勒令他睡沙发。

后来丈夫为了报复她的不信任,真的出轨了。

她气得在体面的晚会上破口大骂,随手抓起身边的一个野男人就路边“打车战”,只提了一个要求:

只用手可以吗?

瞧,又是一场幼稚的报复。

婚姻的故事

Marriage Story

看海报你还认得出是那个性感的寡姐吗?

要知道,她的性感是公认的。

红唇贝齿秋水眸,是唯一一个两次被《时尚先生》评为“当今最性感女性”的人。NBA球星凯文杜兰特甚至公开袒露:

最迷她,愿意喝下她的洗澡水。

但在这部片里,她剪掉了亮泽卷曲的秀发,丢掉了艳丽诱人的口红——

她只是一个婚姻失败的过气女演员尼克尔。

她原本和话剧导演丈夫查理一起在纽约开话剧社,有个7岁的儿子,日子看上去还不错。

直到她决心和查理离婚,他们开始不断纠缠。她不同意把儿子交给常年奔波在外的导演丈夫,所以他们为争夺监护权撕破脸皮,如同敌人恶战。

巧得很,也和寡姐本人的真实婚姻也发生了惊人相似的一幕:

《纽约邮报》报道,她在和第二任丈夫(第一任丈夫是“死侍”瑞安·雷诺兹)离婚时,也曾就2岁的女儿的监护权展开争夺战。

当她要求共享女儿的监护权,让女儿与她同住的时候,前夫说出了和电影里尼克尔一样的话:

斯嘉丽拍戏时,是他主要照顾女儿,所以他希望女儿能与自己同住,斯嘉丽随时可以去看孩子。

戏中角色和戏外演员的真实生活重叠,只是男女调换了。

同样发生变化的,还有皮相。性感寡姐斯嘉丽·约翰逊变成了一个憔悴的消沉女人。

而这些,都揭示了这部片子的主题——

错位。

一段关系破裂的当下,展现出来的错位最荒谬。

开片就像分别以尼克尔和查理的角度拍摄的家庭录像,细碎的描述里满满都是暖意。

巧的是,他们对彼此的描述也像串通好了似的,对仗工整:

关于勇敢,尼克尔觉得查理总是保有自己的看法,不轻易受人影响,很勇敢;查理觉得尼克尔能抛开世俗的目光,出演裸上身的影视剧,很勇敢;

关于育儿,尼克尔觉得查理面对孩子半夜要求陪睡,可以不发火地陪他一夜床上床下折腾好几次,很有耐心;查理觉得尼克尔能认真陪伴儿子玩游戏,不敷衍很用心;

更逗的是,他们连好胜心都那么相似。

和儿子一起玩桌游,尼克尔能为了一次失误按住脑门苦恼,查理甚至因为一次输局飙脏话走人,但并不影响他们成为温馨有爱的一家。

一个场景,剪头发。

尼克尔承包了家里这两个男人的头发。

尼克尔帮坐在浴缸边上的儿子剪头发时,查理拿着扫帚打扫碎发;轮到查理时,儿子也自觉当起了小清洁员。

洁白的光通过浴室的窗,从他们背后透过来,给这家的美满添上了美好浓郁的氛围。

但镜头一转,谁能想象,这是他们刚决定离婚时做心理咨询,医生要求他们分别写下的信件。

洋洋洒洒的美好描述整整占满了两三页纸,但当在心理医生要求他们念给彼此听时,像有人突然再空气中放了一把火,把字里行间的爱意一口气烧完了。

尼克尔反应激烈地拒绝了,甚至觉得心理医生反复引导念信,是和查理串通好的,暴怒摔门而出。

信里对查理的爱是真的,信外对查理的反感也是真的。

想你时笔下生花,见你时出口成脏,还有比这更不可思议的事情吗?

而这种矛盾,还表现在提议离婚后的某次话剧演出后回家,照看儿子的护工惊叹:

天啊,你们太迷人了!

但你认真看就会发现,无论是回家路上的地铁还是此时的站位,都在说明,在潜意识里,他们已经离得对方太远了。

紧接着,护工一离开,查理开始一针见血地指出尼克尔今晚的表演问题:

服装不行,甚至憋不出眼泪。

看似理性客观,实则残酷冰冷。这个细节,是在控诉,查理对尼克尔的掌控都已经突破了工作,融入了婚姻生活里。

为啥这么说呢?

尼克尔在镜头近处的头虽然倔强地仰着,却很模糊,查理虽然离镜头很远,却清晰。

这就是他们实际上的强弱关系。

尼克尔看似虚心接受了评价,还故作冷静地道晚安,却在转身钻进黑暗里,无声飙泪。

她在为自己毫无主导权的婚姻生活痛苦不堪,却没人知道。

看似相貌相配,内心深处依然充满爱意,但痛苦和隔膜已经不可逆转地产生了。

如初见的爱还深埋内心,日常的怨恨却像有了自己的惯性,让他们像两个原本严丝合缝的齿轮随着时间逐渐位移,最终错开,不再运转——

爱还在,婚姻生活却搁浅了。

而一段关系破裂前,日积月累的错位最隐秘。

一次期待得不到回应无伤大雅,但每一次的期待都得不到回应一定最伤人心。

尼克尔原本是洛杉矶事业红火的明日之星,却在婚后随着编剧丈夫查理去了纽约开话剧社。一开始人们还是冲着大明星尼克尔来的,后来查理的编剧才华渐渐盖过了曝光量逐渐下降的尼克尔。

查理成了话剧社的招牌,尼克尔逐渐成为一个无关紧要的过气明星。

尼克尔以为在纽约发展几年后,可以再次回到洛杉矶,但查理却再也没有提过这茬。

查理对尼克尔这种“看不见”,在日常生活中看上去并没有那么尖锐。就像查理有一个无伤大雅的小习惯——

随手关灯。

有时候尼克尔卧在客厅沙发上看书,他路过随手“啪”一声就把灯关了。非要尼克尔喊一声名字,他才道着歉把灯又亮上。

尼克尔从没有认真怪过他,甚至觉得这是他美好的品质之一,环保。

可实际上,就像温水煮青蛙一开始也会让人产生暖洋洋的错觉。

查理的“关灯”,像一种隐喻,他的漠视把尼克尔陷入了黑暗。

最明显的那场戏,是查理和日常一样出差回家,毫无察觉尼克尔的异常,兴冲冲地和她报喜:

我拿奖了。

尼克尔却提了离婚。

当他窘迫地被暗示今晚要去旅馆住时,临出门,老婆喊了下自己名字。他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地扭头,满眼期待却只接到了离婚文件。

他扭头离开,你以为他走了,就在门马上合上时,突然又伸出来一只手,按下了墙上灯的开关。

啪嗒——

尼克尔错愕地呆在黑暗里,生气地骂了句该死!

如同她一直以来被隐没在黑暗里的需求一样,查理看起来无害的行为一样干扰了她的生命力,离婚临头,他依旧一无所知。

就像这场离婚的导火线,是沉寂多年的尼克尔终于收到了到纽约发展的邀请。前景好,酬劳多。查理的反应居然是:

取笑它,还希望尼克尔把挣到的钱投进戏剧公司。

说实话,他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只是多年来,他想当然地接受了尼克尔的退让,并习以为常,当她转身想实现个人价值时,一次又一次的漠视,寒了她心。

查理期待她继续做自己的贤内助,尼克尔期待查理支持自己也去追寻自己的价值,但当期待和回应错位,彼此的需求便扑了空。

而在感情破裂后,错位变得伤感而漫长,再缓缓生出遗憾。

当关系真的如同爆破的玻璃杯在硬实的地板上飞溅出刮人的玻璃渣,他们在屋子里吵架的戏码看服了很多人——

就没见过这么真实的夫妻吵架。

尼克尔满脸通红,眼眶浸满泪水也充满愤怒。

她控诉着为什么没有和她商量,就擅自拒绝了洛杉矶的工作邀请,她真的很想在洛杉矶呆一段时间,重新发展自己的事业。但查理却操纵了自己的生活。

查理眼珠爆红,恨不得抄起一把尖刀猛向尼克尔的心脏,所以抑制不住自己的愤怒,面目狰狞地诅咒尼克尔生病死去,撞车死去,总之立刻死去!

看似恨对方入骨,却在真正离婚后,某天,接儿子时,查理云淡风轻地和尼克尔说:

我已经接受了洛杉矶的工作邀请,可能会待一段时间。

尼克尔倚靠在门边,一瞬间红了眼眶。

但改变还有什么用呢?那时的尼克尔已经有了稳定交往的新男朋友。查理变了,但他们却回不去了。

当他上楼找儿子时,儿子在念尼克尔当年写给心理医生的那封信。

当我看见他不到2秒,我就爱上他了。我永远都不会停止爱他,即使现在已经没有意义了。

查理念着念着,眼泪慢慢溢出来,嘴角不停颤动。

尼克尔站在他们身后,也泣不成声。

他们曾经那么相爱,却还是面露丑相地抓伤彼此,再血淋淋地彼此分离。

时过境迁了,爱还在。却只能变成彼此心中不能再说出口的秘密。

很多人会说,如果查理当时愿意搬去洛杉矶,尼克尔当时愿意念出那封信,他们是不是就不会离婚呢?

肉叔觉得,还是会离。

能沟通的误解在既有的婚姻状态里不会一直存在。就是不觉得自己有错,查理才会一直无视尼克尔的需求,就是不可调和,尼克尔才会无视自己对查理依然保有的爱,坚持离婚。

只有当婚姻真正结束,他们才能更冷静地面对这场关系。

离婚了,查理才会搬来洛杉矶。离婚了,尼克尔才能正视这份感情。

而这场错位,带着遗憾和追悔莫及,却才是这部片子最大的意义——

很多人说名字叫《婚姻故事》,其实从第一幕就是离婚调解,怎么不叫《离婚故事》呢?我倒是觉得没错,就是婚姻故事。

片子用离婚的视角,却讲着婚姻生活中的最容易被人忽略的,老掉牙的那句——

珍惜。

两个细节。

一向由妻子剪头发的查理,在协商离婚时,长发无人理。尼克尔自然地询问:

要不要我帮你剪?

好啊。

画面里,两个亲密的脸颊挨在一起,还是流露出几分岁月相伴带来的熟悉和曾经相爱的亲密。直到关系极度恶化,查理才走进了理发店,真正戒掉了尼克尔多年的打理习惯。

他才猛地发现,原来习以为常的照顾,是他忽略了很多年的关心。

再一个细节,是离婚后,他来接儿子。临别尼克尔突然叫住他。蹲下帮他绑鞋带。

这份关心还在,却只能止步于绑鞋带,不能再跟着他的脚步一起远行。

结婚时,总是收到别人祝福的百年好合,却不知道稍微不注意,两个深爱的人那么轻易就会变成漫漫人生的露水夫妻。

想起来朱德庸的一句话,人生是一场倾盆大雨,命运则是一把漏洞百出的雨伞,爱情是补丁。

能缝缝补补,一起前进,便要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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