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在读阿兰·德波顿的《旅行的艺术》,他在“旅行中的特定场所”一章中提到另外一位作家查尔斯·波德莱尔的旅行经历。查尔斯·波德莱尔很小的时候,就不愿呆在家里。5岁时,父亲死了。1年后,他母亲再度结婚,对于继父波德莱尔没有好感。在日记中,他抱怨自己深受折磨,其根源之一是“一种可怕的病魔——对家的恐惧”,其次则是“幼年便有的孤独感。尽管有家人,特别是有学校里的朋友,一种注定终生孤独的宿命感总也挥之不去”。
他总是从令他痛苦的地方梦想到另一个温暖的地方去,但又发现也不过如此,因为他始终不能摆脱一种伤感和无精打采的状态,对未竟之旅产生怀疑。但又总是控制不住去寻找另一个地方。从一个地方到另外一个地方,总是从期望的感觉到失望,然后再到盼望。对于旅行是既爱又恨,“任何地方,任何地方”作家的呐喊,他终其一生都在寻找这一个地方,可以安放孤独的地方。他一直被港口、码头、火车站、火车、轮船以及酒店房间所吸引;那些旅程中不断变换的场所让他觉得比家里更自在。一旦感受到压抑,他就会离开,“因为想离开而离开”,旅行到另一个港口或火车站。他曾写到“现实的生活就像是一家医院,每个人都疲于更换自己的病床。有人喜欢靠近暖气片的病床,有人喜欢靠窗。”好在他并不因为自己是这众多病人中的一个而感羞愧:“对我而言,我总是希望自己在一个我目前所居地以外的地方,因而到另一地方去永远是我满心欢喜的事情。”
我也曾经带着伤痛一个人去旅行,人流涌动,风景独美,我心独伤!在无人相识的地方,只是暂时能忘记烦恼。然而,若是触景伤情时,此地皆是泪。
人之所以会痛苦,就是不敢正视自己的痛苦。无论走多远,带着幼年的伤痛腐朽的记忆,永远也不会真正的快乐!
期待一种真实的家的感觉,我们每个人何尝不是这样的人呢?内心有一块地方始终没有忘记在呼唤。童年的失落,永远是一块没有得到滋润的干涸的地表。长大后,无论多努力都无法根治这种干涸,因为它永远留在过去,久远的干旱,根深蒂固的种植在心底,成了一种实实在在永不满足的需求。
想有个家,给内心干涸的小孩找家的愿望不会罢休,除非能正视这个感觉。有多少人败在这种恐慌中,日日夜夜挥之不去的孤独与渴望。
你可曾在这里等着我?无论我多么失魂落魄,都不会被遗弃!走过千山万水,爬过沟沟壑壑,放下诗人的情怀,空了一世悲情,唯孤独独在!
其实孤独并不可怕,敢于和孤独独处的人更是无比强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