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么开始了。算不上好,也不能更坏。
刘震云在《一句顶一万句》中说:“日子是过以后,不是过从前。”这句话的确是烟火世界的真理。以前经历的生活,成为以后日子的根基。如果暗流涌动,如果生硬的石块膈的心慌,那也只好把那些不宁之音安顿。否则,心灵的疲惫和生命的颓废,无边无际的茫然和累,如影随形地折磨着你,孤独便产生了。
这一段日子,我的确是迷茫和困顿的。内心承受了很多的煎熬,荒野的风,吹了一次又一次。从来没有哪一年的夏天,像这个庚子年遭遇的事情多。但生活啊,并不会以你的意志为转移,再荒谬的事情,也可能成为事实,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好,那都是你的事情。如果终究无法改变,那就接受一切,学着适应,不抱怨,不妄言,才是成熟该有的模样。
当我想通了这一切,我开始尝试着掌控情绪,掌控生活。网络购物的便捷,让我能在短短的时间里,购置了所需要的一切生活用品。当京东购物的小哥,把一个个纸箱子递给我,当我把一个个物件搬运到房子里,狭小的房子拥挤之后开始变得明亮。
卫生间的洗漱台,牙膏架,置物架,香皂盒,隐藏垃圾桶,一一归位。浅蓝和白色的搭配,让整个空间明净了不少。厨房呢,放上迷你版的电饭煲,电饼铛,电炒锅,各种瓶瓶罐罐的调料盒子一摆放,家的味道就缓缓地散发出来了,等一顿米香盈满屋子后,家的气息就会更浓郁了。
小小的空间,除了一张双,所剩无几。换上欢喜的床单被套,挑选了一精致的台灯,摆放了绿萝、文竹等绿植。窄小的书架上,放上了喜欢的两套书,整个空间,留下了我的印记。
各种物件归为后,有了片刻的悠闲。我在不到四平方米的阳台上,开始泡茶。失落沮丧时,欢欣喜悦时,我会选择泡一杯茶,静静地感受一杯茶水里的微涩和甘甜。
拆了小茶婆婆的森林印象,这是一款好茶,我放了很久,不曾打开。我知道,此刻,是时候打开这一饼2014年的普洱生茶了。有些茶,一等就是一年;有些爱,一等就是一生。好茶和真爱,都是可遇不可求。
在一杯杯的茶水里,我虚度了这个下午的时光。窗外是好看的云,大片大片的白,蓝天和白云悬挂在绿山上。我知道,明天就是白露了。“蒹葭苍苍,白露为霜”,很快,这些绿山就要换上彩色的衣衫,迎来这一年里生命极致的绚烂,绚丽之后归为沉寂。“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草木一生,不曾虚度。像草木一样活着,珍爱高贵的泥土,让自己活得从容有尊严,绽放生命最好的姿态。
黄昏读到蒋勋的一篇文章——《我最大的悲哀,是读懂了沈从文》,默默不语很久。过去的2019年,我不知是成长了,还是消极抑郁了,我感受到了一种浓重的悲凉,我突然对岁月的流逝有一种惧怕。
以前的情感是浓烈的,好坏是分明的。慢慢的,向生活妥协,向自己妥协。黑白之间,开始有了大量的灰色地带。也越发感觉到人生的不容易,活着的不容易。大千世界,芸芸众生,有些人真的是太可怜了。只是活着,就要用尽力气。常说草木一秋,人又何尝不是一草木?法国的帕斯卡尔说人是一根有思想的芦草。人的脆弱和韧性也全部在此了。
有些不能释怀的人事,又能怎么办呢?那就存活在心里好了。时光流逝里忘不掉的,那就长成血肉的一部分吧。
这一生,经历的过程和结果一样重要。最终的彼岸,是此刻当下一步步走出来的。不去幻想了,努力让当下每一天让自己满意。
不念过往,不畏将来。放不下过往,那就不去放。痛苦有时候也是一种成长的助力。我知道,那些光亮的日子从未远去,只是我回不去了。那就带着光与暖上路,把路走的更阔远。
狄更斯说过:“生活不是我们活过的日子,而是记住的日子。”我想记住很多日子,每一个日子里,都安然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