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4-7
在潜意识里,一直觉得只有火车的站台才足以代表离别,也曾试着用相机记录很多次,可想拿出来翻翻,却又是都找不见,或许是年数久远已经丢失,或许是从来就没有拍过。
我承认自己是个感情淡漠的人,面对离别更多的是理智多于感性,唯一或者是唯二的一次伴随感情释放的离别是大学毕业送宿舍好友上铺的兄弟曾。从学校打车火车站一路追去,因为送别的学生太多,车站已经禁止送客入内,我和另外两个宿舍好友一路跑步绕过整个火车站到背后的村庄,爬房子翻墙进去,跳过数条匝道的时候,车已经走了,没见到当时以为的最后一面。这一路跑跑翻翻爬爬,边打电话边哭鼻子。大概只有这样才能纪念再也回不去的荒唐的大学生活。四年伤城,两行泪。
八五年送爷爷走的时候,任性的我把大人绑在衣服上的孝布扔掉,没有悲伤,还安慰长辈,人死不能复生,不要太难过。希望爷爷可以原谅我这个不懂事的长孙。后来父亲因为工作的关系,每周末才能回家,周一走的时候,我又还没起床,也没有所谓的离别。十三四岁那年,受不了家里每天的争吵打闹,和邻居家孩子相约一起离家出走,偷拿柜子里的钱,留了一张字条,坐车到临市。那天是大年三十,第二天是初一。夜里在酒店看春节晚会时泣不成声,于是打消了钱花完再说的念头,灰溜溜的回家去了。母亲说,父亲说走了算了,不再找了,你们母子俩都不要了。再后来父亲频繁出差,常常是几天回家见不着,问起母亲来,才知道又出远门了。去大学报道的那天,他们俩送我到学校陪我一起办理入学手续,刚到西安,父亲接到让立刻回单位的电话,这样,只看了一下学校大门,便匆匆赶去火车站坐车回去了。父亲是急性子,连说几句话的时间都没有留,挥一挥手,我开始了迷茫之旅。
大学期间的离别都是不舍,直到毕业。回家后,又有另外一个两年的离别故事,冷清和自我吞噬。现在已经步入中年,家人反而更加不能舍得,每次要回上海,父亲或者母亲都尽量送到车站候车室内,如不能,便开门看着我走下楼梯,直至不见才肯关门。倒是父亲,还和以前一样,说一句,走了啊,然后提起简单的行李,挥一挥手,头也不回的走了。妹妹这点和父亲真像。
由此想来,小人物的离别就是这样,平淡无奇,不会有楚霸王的悲壮,也不会有柳永的痴缠。
照片是离开河内去顺化的车上拍的,一上车就开始下雨,还没有出河内,我的眼睛已经模糊一片。
完毕。